程雪兰脸色微微发苦。 国公夫人摸着她的头,道:担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的孙女可一向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 程雪兰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会努力的。”她都能嫁给他了,只要努力一定也能得到他的心的。 好了,陪祖母到花园走走吧,你这丫头出嫁了都没人陪我这老太婆散步了。” 祖母,人家这不是回来了吗?” 走吧。” 嗯。” 这边女眷们移师花园,与此同时,另一边男人们则是另一种相处情形。 安之平时都做什么消遣?” 面对大舅哥的问话,孟明远只是淡淡地回答:无非是看些书罢了。” 这也太单调了。”程青山有些同情地看他,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这样,整天书啊画的,弄得肩不得扛,手不能提的,跟软脚虾似的。” 孟明远只是微微含笑,没有一点反驳或不悦的迹象。 程父瞪了儿子一眼,你以为旁人都跟你一样不学无术吗?明远这样的读书人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手中的笔杆子那就如同我们手里的刀枪。” 国公爷只是淡淡地道:兰儿长在国公府,自幼习惯了舞枪弄棒,这样的她少了女儿的文秀之气,明远还要多加担待。” 国公爷言重了,能娶到国公府的孙小姐已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自是会好生珍惜。”孟明远不喜欢这样,上一世他便对这些人际jiāo往有些本能的厌倦,可惜,重生之后,沦落到这样一个时代他只能被动地承受新身份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忍耐、忍受、忍上加忍! 最初性别的转换,他努力适应。 好不容易分门立户,远离了渣爹渣兄和极品姨娘以及软包亲妈,却逃不过这个时代他这个阶层男人必须要经历的娶亲。 眼一闭,牙一咬,他认了! 结果,一道赐婚旨意他成了渣男,没办法去进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定方案。 娶妻之后自然便多了姻亲关系,导致他现在只能跟眼前这些不知道转什么心思的国公府诸位大爷穷应付。 如果可以,他特想安静地坐在一边喝口茶啥的,只要他们别老让他谈就行。 这样的应酬真心让他不喜欢。 上一世至少还能当个宅女,这一世他的身份注定他无法做宅男!这是何等悲摧的事实啊? 明远不要太拘束,只是自家人随便说说话罢了。”国公爷笑着安抚。 让国公爷见笑了。” 国公爷哈哈一笑,第一次见家翁难免的,人都有这么一遭。” 孟明远微笑着点头称是。 兰儿那丫头性子虽直率鲁莽了些,本性却是不坏的,既嫁你为妻有些事还需你加以约束告诫,以免她惹出麻烦。”程父就务实多了。 孟明远对程父的务实给予了相当的好感,这才算说到了点子上,回想当年她冲到酒楼扁人的彪悍,确实是很有御姐河东狮的气场。 小婿明白。” 国公爷与儿子对视一眼,笑道:想来你跟我们这些老头子在一起是拘束些,还是跟青山他们一处去吧。” 是。” 顺利脱离了国公府老一辈狐狸的围观,孟明远跟着以大舅哥为首的年轻一辈离开客厅。 然后,他发现被这帮家伙领到了国公府的演武厅,他们想gān吗?难道他们想用武力迫使他对程雪兰好一点? 开毛玩笑,只会添加负分好不好。 来来妹夫,你们读书人好像也学she的吧,让我看看你的she学得如何?” 面对大舅哥那一脸huáng鼠láng似的表情,孟明远表示,丫的,真想拍他。 礼、乐、she、御、书、数,这六艺确实是原来儒家要求学生掌握的基本才能,可是,世人早就在朝代的更迭中弱化了某些学科啊,亲,你们到底懂不懂? 孟明远默默扫了一圈国公府的一帮年轻人,从中读到了不少东西,这个大舅哥跟读书人有仇啊,他那老婆怎么也没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啊,这冷不丁的一上来就被对立,他很为难好不好。 围观是群众们比较喜闻乐见的形式,所以孟明远最终只能慢慢地走过去。 大哥,其实我不擅长这个。”拉弓之前他还是提前说明了一下。 程青山笑得很得意,用力在妹婿肩上拍了拍,没事没事,我们不会笑你的。” 别人不会,你一定会了,孟明远在心里吐槽,面上仍保持着微笑,淡定地说:嗯,那我就献丑了。” 随着他手中的弓拉满,箭矢同时脱手如流星般直奔箭耙而去。 还不错嘛,以为都不会上靶呢。”程青山有些遗憾。 让大哥失望是我的不是。”孟明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探花郎绝对不简单! 这是旁边诸人的心声。 你们读书人除了装模做样卖弄文采勾引女人还会什么?”突然之间程青山就bào躁了。 孟明远慢吞吞地放下手臂,轻描淡写地道:我娶令妹是圣旨赐婚。”谁勾引她了? 在场诸人不少人心口中箭,探花郎这轻言细语却直击红心。 你不满意娶到我妹妹吗?”程青山握紧了拳头。 孟明远把弓放回原处,转身看他,似乎不满意的是大哥你吧。” 我当然不满意,明知道我不喜欢读书人,她还非要嫁给你。”说到这个程青山就来气。 孟明远抿抿了唇,决定不逆来顺受,很遗憾大哥没能成功阻止令妹,这对你我都是种遗憾。” 其他人有志一同后退了不少步,围观还是要在安全范围的。 这位探花郎的语言之杀伤力很qiáng大! 你看不起国公府吗?” 是大哥对读书人有成见。” 我是不喜欢你们这些读书人。” 嗯。”孟明远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今日是归宁之日,我不能不来,以后不会让大哥为难的。”你当谁愿意来啊,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 ……”程青山看着眼前这个始终淡定的妹婿无语了。 旁边的人也很无语,因为眼前这个探花郎,国公府的新女婿就真的是很平淡很认真地做出保证,仿佛这真的是件再小再正常不过的事。 嗯,他用一种平淡得极端的口吻神情成功地把国公府的嫡长孙弄得没了脾气。 程青山若是铁拳,孟明远便是棉花,铁拳锤到了棉花堆里完全没了着力点。 也没有人认为他是在说笑,因为他本来就很认真。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对于这桩婚事,其实探花郎是不高兴的,而他也藉机明确表达了出来,非常的恰如其分! 面对大舅哥这样咄咄bī人的挑衅,他适时地表露了不满,却又不至于招来什么麻烦。因为,错不在他! ☆、第 19 章 相对于在国公府的遭遇,少卿府之行便显得宾主尽欢了。 李家的大舅哥不巧也是位读书人,总的来说还是有共同语言的,而且他也没有像程家大舅哥那样敌视。 即便这样,孟明远也没有跟这位舅兄过多接触的打算,他嫌麻烦。 因为李家大舅哥是不敌视他,但是却有点友善过度。 那位李家的舅兄人生比较悲摧,属于久试不中的典型古代书生,如果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估计这辈子不定连个秀才都中不上。所以对于成功人士——孟明远,便羡慕嫉妒恨,进而比较纠葛地盲目崇拜起来。 个人崇拜真心要不得! 而孟明远也终于从程氏口中知道了其兄为什么仇视读书人,因为——有位饱读诗书的男子抢走了他所爱慕的一位姑娘。 夺妻之仇,确实是需要仇视,他理解! 他也并没有因被妻兄刁难而对妻子有所迁怒,仍然保持着在二妻房中轮流留宿的习惯。 九天婚假匆匆便过,孟明远重新开始他规律的上班打卡生活。 新婚期的所谓蜜月,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生活中多了两个女人只是让他多添了些需要烦恼的事罢了,例如——夫妻义务。 孟明远不会灭人欲,他顺其自然,也算是对现在这具身体需求的负责,也方便他男人心性更加的固若金汤。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留不住的前世,避不了的今生,他只能坚qiáng地面对。 随着新婚蜜月期过去,孟明远打算让两个妻子搬离主屋,府里早就为她们各自收拾了一个院落出来,各自的陪嫁早就已经搬了进去,现在就差她们两个主人领着各自的随侍仆从进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