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不变,语气还是那样温和。可心底的那个声音却在疯狂警告我,让我马上远离眼前的男人。 “没有……”我慌忙找着借口,“我就是,怕影响陛下用餐。”说完,轻轻依靠进他怀里装乖。 这招果然管用,灵泽周身气息一下恢复平和。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沉缓道:“你只要乖乖的,就什么也不用怕。” 我心里觉得古怪,又说不清到底哪里古怪。 夜晚灵泽仍旧是不留宿,带着一群人又浩浩dàngdàng离开了。 洗完澡我回到寝殿,瞧见chuáng上的东西,有些头疼。 爬上chuáng,龙蛋被小心放在被褥堆起来的“巢xué”中。我将那圆扒拉得更开一些,叹了口气挤到里面,蜷成一团,环抱着龙蛋,让它紧贴在我腹部。 我低头看着那颗蛋,喃喃道:”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可谓与我天差地别。你要是有志气点就赶快孵出来,不然就真要被丢去喂鱼了。” 突然我感觉腹部一麻,吓了一跳,回过神便惊得坐起身来。 刚刚那是??龙蛋在回应我?? 我屈指敲了敲蛋壳:“喂!” 龙蛋微微一震,明显地晃动了下。 沉寂了千年的龙蛋竟然真的在我手上重获生机,我这是什么运气? 等龙子孵化,我定要让北海王还我自由! 我兴奋不已,一整夜都睡不着,小心翼翼抱着龙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就差人马上通知了灵泽。 灵泽一大早也不知在忙什么,竟没有立刻赶来。 我坐在chuáng上心里直犯嘀咕,兴奋劲儿过去,渐渐生出困意,脑袋不断垂下,熬了一夜,最终在第二日清晨没熬住,沉沉睡去。 梦中似乎有人唤我的名字。 我缓慢向前走着,四周景物熟悉又陌生,带着几分似曾相识。 掌下质感粗粝坚硬,前方越来越暗。耳边是不断滴落的水声,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座巨大幽深的dòngxué内。 “爹……” 蓦然一惊,又轻又细,稚嫩不已,这不是我的声音,至少,不是现在的我。 “爹,我害怕……”幼嫩的声音满含恐惧,带着哭腔。 前方不远处忽地红光闪烁,像在回应我。 脚步一顿,又快步上前,最终停在了那红光面前——那是只贴着封贴,被按放在祭台上的螺钿漆盒。封条杂乱无章,贴满了漆盒表面,像是某种符咒。 红光既是从盒盖缝隙中漏出来的。它一闪一闪,像是吸引着我去触碰。 踮起脚尖,吃力地将其从祭台上拿下来,手一滑,盒子落向地面。四分五裂的一瞬间,盒子里红光大盛,一团烈焰从地上窜起,扑向了我。 我猛地睁开眼,从chuáng上坐起,眼前似乎还残留着梦中那诡异的红光。 好奇怪的梦…… 我按住心口,半天才平复剧烈的心跳。 既是梦,很快我就抛到脑后,注意力重新回到怀里的龙蛋上。 自从昨晚那两下之后龙蛋便再次沉寂下来,无论我再怎么敲打说话,都不再有反应。我一刻也不敢让其离开自己怀抱,就怕它受冷又“死过去”。 能不能离开北海可全靠这颗蛋了,现在它就是我的宝贝,重要程度与我自己的命持平。 我抚摸着龙蛋,威bī利诱道:“等你父王来了可要争气再动一次啊,不然他要把你当死胎丢掉,我也帮不了你了。你只要辛苦动一动,大好日子等着你。” 我说得太认真,太投入,竟连有人从外面进来都没注意,直到一道yīn影笼罩在我头顶,我才惊得抬头去看,入眼便是灵泽那张好看的脸。 看不到眼睛都很好看了,要是配上一副动人的眼睛,一定更好看。听说北海王是尾白龙,倒是很配他的颜色。 不对,我突然想什么呢! 我甩了甩头,急急扑向他:“陛下!” 灵泽连忙接住我,好笑道:“一大早就急着见我,小忆这么想我吗?” 一晚而已,他竟然就改口叫我“小忆”了? 我压下心中不适,仗着对方看不到就也不勉qiáng自己表口如一,脸上嫌弃万分,甚至冲他翻了个白眼。 “小人自然是想念陛下的,但此次急着见陛下,并非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昨夜在孵化龙子时,龙子突然有了反应,那动静千真万确,小人是万万不可能弄错的。”说着我将龙蛋举高,叫他亲自验明真相。 听闻自己的儿子不是死蛋,灵泽却并没有露出几分惊喜神色,甚至连唇角的弧度都不增不减。分明他眼睛也没睁开,我却有种被他灼灼盯视的错觉,叫人很不自在。 灵泽的沉默叫我忐忑起来:“陛下?” 他似乎被我叫的回了神,低下头,手掌覆在龙蛋雪白的壳上,掌中不一会儿泛起一道柔和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