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筐,然后三踏步上篮,手指轻轻一拨,篮球应声落入篮筐。kenkanshu.com 比分已经是18比12,领先六分。 高一八班的学生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高二一班的男生们则都垂头丧气。 大家齐声大喊:“夏小洛,最无敌!” 卢南华带球急速攻击,夏小洛张开双臂防守,卢南华徒然跳起,后仰跳投,夏小洛看准他要做假动作,没有起跳,在他滞空时间要结束的时候,高高的跃起,这个高度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一个凌厉无比的盖帽,篮球被他如同打排球一般扣在地上。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高一八班的看球的男生纷纷呐喊:“神断!”,做出“拔剑自刎”、“骑马射箭”种种搞笑的动作。 卢南华一方虽也没想到这球竟然被夏小洛断下,都愣在那里,夏小洛则反映迅速,准备去抢球。 谁曾想田凤才竟然笨拙无比地运起球来,夏小洛没有让他传球,本来就是一场“友谊赛”嘛,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 谁知道田凤才一个定点投篮竟然还进球了。 田凤才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和夏小洛击了一下掌。高一的女生们纷纷尖叫,一脸兴奋的神色。能在场上调动起所有球员的积极性,这种感觉最好了,小洛感觉比自己进球都开心。 到了下半场,比分已经到了30比20。 卢南华如同一只撕咬红了眼的豹子,已经没有平时的优雅与雍容。 董四喜他们也开始在裁判不注意的时候开始恶意犯规,他们的目标都集在夏小洛身上,带球撞人、打手、甚至一些重度的以伤害夏小洛为目的的犯规。 高一八班的男生、女生们纷纷指责,裁判不知什么原因依然充耳不闻。 几个脾气爆的学生直摔矿泉水瓶,女生们也气得红了眼圈。 在这个年龄段,少年们有一种在后来的他们看来不可理喻的集体荣誉感。班级之间的球赛这种事最能体现出这一点。 在卢南华一帮人种种不规则的打法下,比分竟然慢慢拉平了,而比赛也接近了尾声,最后一分钟,球又到了夏小洛手中。 众人不再谩骂都紧张地看着球场上…… 夏小洛身体几个摇晃,已经运球至篮筐下,他高高地跳起,准备投篮,他的滞空时间比较长,他做了一个假动作,而此时卢南华也高高地跳起,他却没有以正规的方式防守,而是在跳起的时候,踢向夏小洛的双腿。 在夏小洛感知他的意图时,篮球迅速的出手,球划了一个弧线飞向篮筐…… 人在空中,饶是力气再大,被人一踢之下也会失去平衡。 夏小洛在心中残忍地笑了一下。 几乎就在同时,董笑锋也高高地跳起,左脚踩向夏小洛的膝盖关节。 众人的眼神闪出不同的情绪,卢南华的那些个卒子们都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而何诗韵这些高一八班的男女生的脸上则写满了紧张乃至恐惧…… 至于楚秀菡她本来一贯淡然的脸上则充满了不屑,本来还对卢南华仅存的一点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 三人跌落在一处,压在一起,卢南华的小腿和夏小洛的小腿撞击在一起,“咔嚓”一声……有人骨折了。 某人发出杀猪一般的一声惨号,高一八班的女生们甚至胆小地捂住耳朵……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发出这身惨号的竟然是主动发出攻击的卢南华。 与此同时,篮球划了一个优美而圆润的弧线后,应声落尽篮筐。 高一八班一分领先获胜!人群中发出激烈的欢呼。 而夏小洛一脸关切地问道:“卢南华,你有事没?我带你去医院吧?” 那表情让人觉得他和卢南华是好得死死的朋友。 卢南华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咬牙道:“我没事!” 而董四喜则愤怒地向裁判喊道:“李老师,他们犯规把卢南华弄伤了,他们要负责……” 充当裁判员的李老师茫然地回过头,道:“啊,我没看见,刚刚他们防守你们的时候,你们在他们背后掐人家后腰我也没看见,凭啥我现在就一定要看见呢?” 留下目瞪口呆的董四喜等人,他拿起自己的饭盒和衣服,跟没事人一样施施然走了。 高一八班的几个调皮孩子冲他竖起大拇指。 董笑锋站起身来,就要动粗,拳头握得紧紧的。 夏小洛十分严肃地道:“笑锋,你赶紧把南华送医院去!不然晚了说不定就瘸了!” 董笑锋恶狠狠地一指夏小洛道:“别以为你可以混得下去,今天的事儿,没完!” “跟谁没完呢?上次还没挨够呢?你那几个狗腿子的脑袋好了么?”屈小元一脸坏笑地站在旁边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屈小元带领着一帮第二高中的一群少年站在了球场周围,他们穿着各种款式和颜色的衣服,和第一高中的学生中规中矩整齐划一的校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他头上还包着一个绷带,还有两个胳膊打着石膏的同学分列他左右两边,一共十几个脸色骄横的小子吊儿郎当地骑在自行车上,单腿支地,斜跨着书包,给人一种坏孩子的感觉。 第一高中的学生们都有几分畏惧,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屈小元对正在对他怒目而视的董笑锋等人竖起了中指。 第二高中的所有坏孩子齐刷刷地对卢南华、董四喜他们竖起中指,整齐划一,蔚为壮观。 董笑锋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却又无可奈何,如果动手,召集人手需要十几分钟,而对方已经聚集在一起了,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那眼前亏是吃定了。 即使对方嚣张无比,现在卢南华也只能忍着。 当然屈小元那批野孩子都知道对方是县委书记的儿子,但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而且这些少年大多出身农村或者是城市里的普通职工,对卢南华本来就不屑,现在看着卢南华被自己人如此羞辱,都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已经不是屈小元和卢南华的私人恩怨,屈小元已经是平民子弟的代表。当然,其实他在别人眼里也算个小小子弟,毕竟他老爸屈志勇也是县状元红酒厂的厂长,可是他始终把自己划为光荣的平民子弟的一员。 子弟难敌刁民啊。 上次屈小元被董笑锋的手下打得很惨,而对方都被夏小洛给收拾了,他怕对方再用什么阴招整夏小洛,因此这次有备而来,带了第二高中战斗力比较强的哥们来保护“老大”。 屈小元一搂夏小洛的肩膀,道:“哥们,训练有素不?” 话虽然是对夏小洛说的,但是却看着卢南华几个人,趾高气扬。 第90章 武侠小说看多了 夏小洛也只要配合他,装出一副沙场秋点兵的样子,赞道:“不错。” 屈小元又走到何诗韵面前,戏谑道:“我的老班长,不认识我了?” 何诗韵被一群男人团团围住,这些平时他眼中的坏孩子现在在她眼中却变得可爱起来,和他们站在一起,甚至有几分荣耀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有点羞涩,甜甜一笑道:“认得啊……”一拉女伴准备走开。 屈小元道:“别慌啊,我介绍一下我们的朋友。” 然后逐个说了自己哥们的名字,大多说的是外号,什么“大蛇”、“小豹”、“阿虎”、“野猪”、“獠牙”、“尾巴”,总而言之,不是野兽就是猛禽,在不接也得是野兽或者猛禽的某个部位。 接着,他很自豪地对第二高中的那些“野兽与猛禽及其部位们”说:“这三位,可是今年初中升高中的全县前三名,这位是田凤才,这位是何诗韵。” 他的小哥们虽然成绩都不怎么样,但还是对成绩优异的同学很敬佩,都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三人。 而屈小元也颇为受用。 很装逼地道:“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今天上午刚刚学的课文,他还没忘记。 真在热热闹闹地说笑着,楚秀菡和姚遥一起走过来,前者道:“小洛,你没事吧?” 夏小洛道:“我没事。”没有多余的表情,面容平静如水,得体而不逾越,也没有显示过分的热情,也没有过于冷淡。他对楚秀菡没无讨厌,但是也没有多少好感,毕竟,他在秀出那一首《自嘲》之前,他是直接被她无视的角色。 再则,这位生活优渥,家学渊源,才华横溢的大才女加大美女,在这帮没见过世面的高中生眼里是神仙姐姐一般的存在,自己要是和她关系太亲密,怎么玩低调? 楚秀菡也脸色平静,但是心底也有点疑问,心道,难道他不知道我的名字,意味深长地看了夏小洛一眼道:“我叫楚秀菡,高二一班,走了,拜拜。” 她和姚遥牵着手走了,姚遥用带着深意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在校园里每天都会发生上千次的相遇与简单招呼,在卢南华眼里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含义。 此刻,他正被董四喜等人搀扶着走向校医务室,比骨折的小腿更疼痛的是他的心。没有人能想象出他这种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一直被一个高傲的女孩子冷落,而那个女孩子竟然向另外一个男生示好,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怎样的心境。 仿佛千万条毒蛇在撕咬着他的内心。 而的目光则如同一堆蜇人的蚂蚁在爬动。 夏小洛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给他一种灰溜溜的手下败将的感觉,现在他终于有勇气俯瞰这所谓的洛水县新生代的一号人物了。 此时,他已经对卢南华没有了丝毫畏惧,以他的智商,顶多也就只能如此吧,显示自己的财力、自己的号召力,甚至还有青春的帅气,然后换取一种众星捧月以自己为核心的荣耀感。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比同龄然略微显得成熟的大男孩而已,所谓的心机,也不过是对付同龄人的时候能够耍一点小把戏。 县委书记的公子又能如何?没有自己的势力和资源,只靠父亲的荫庇,所能调动的资源依然有限。 “比爹”的人,你再大大不过你爹吧? 屈小元非要拉着夏小洛陪他们这些弟兄们一起夜市喝酒吃狗肉,美其名曰给兄弟们一个近距离接触领袖的机会。 照他的话说“树叶黄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吃点狗肉暖暖身子好过秋天。”,而且夏小洛倘若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不给兄弟们面子,不给整个第二高中的b社会面子。 夏小洛摆摆手告辞了,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每个周末都比上课的时候还忙,他恍然想起前世自己还是证券公司客户经理每逢周末就去会见投资客户的事情,真苦逼啊。 他先去了百货商店买了点礼物也就是些水果罐头什么的,然后骑车去看田凤才的父亲田盛文,外号叫“田倭瓜”的。 这段时间,田盛文一直由父母亲照顾,他也没有过多过问。 他希望田盛文痊愈之后他再告诉田凤才,这位他心中的挚友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如果再加上这个事情,他真不知道田凤才能不能扛得住,即使他再坚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少年。 告诉他田盛文得了肝癌这件事,对夏小洛来说,太残酷了,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每天看着田凤才每顿饭就啃两个馒头的情景,他总是觉得一阵心酸。 他也曾想给田凤才一些资助,但是奈何他性格倔强独立,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来到第一人民医院母亲的护士长办公室,果然窗明几净,还配了一台庞大的386电脑,让夏小洛感觉今非昔比。 他问许小曼道:“老妈,怎么样?”他用手指往病房的方向一指。 许小曼心知肚明,叹了一口气,道:“医学虽然发展到现在,但是人们依然无法完全战胜病魔。” 这么一说,夏小洛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问道:“如果继续治疗,会有希望么?” “也许吧,现在做了一次化疗,但是……效果不怎么好,癌细胞依然在扩散,从切片上可以看到,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到省城的医院继续治疗,或者会有点好。” 许小曼脸色也有几分哀伤,同样作为医务工作者,不免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任谁看到这样一个为农村医疗事业贡献了一生的基层医务工作到了老年竟然有如此境遇,也会心生恻然。 夏小洛提着礼品走到田盛文所在的病房,只见他本来苍白的脸色变得白皙了许多,不,应该是惨白,或许太久没有被太阳暴晒,而因为化疗而头发脱落的光头,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田盛文一看夏小洛,赶紧坐了起来,笑道:“孩子,你来了……” 夏小洛把东西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道:“伯父,你快躺好。” 田盛文笑得很虚弱,道:“孩子,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他的笑让他本来浮肿的脸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给夏小洛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想起了一个词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