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瑾反而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把他脸色看了一遍,然后看到他手边,一个小小的黑丝绒盒子。 他不像是来问罪的,没有人过来问罪,还自带礼物。 解瑾静下来,踱步到他对面的chuáng边坐下,“所以谈总来找我,所为何事?” 谈巍坐在宽椅中,答非所问,“以前你是我们宿舍常客,来了一坐一整天。“ 他在讲两人学生时代的事。 那时解瑾迷他到一个地步,人家周末与室友通宵打游戏,她也巴巴跑过去陪着,还自带一堆零食饮料投喂整个寝室,简直傻得冒泡。 听得他提起这段黑历史,她倒牙似的抽一口冷气,“别提那些。” “你后悔了?” “我不后悔,但也不怀念。” 这种细枝末节的过往,放到她追着谈巍身后跑时,他记不得分毫。 如今她转身离开,倒是换他开始沉浸过去。 世道很公平。 他坐在那里,并不出声。 解瑾叹了口气,不想再绕弯子,“你不用再说什么,我得为一个公司的人负责,不论如何,回不去的。” 他轻轻道,“我知道,你的新事业正蒸蒸日上。” “那就好。”解瑾笑了,“还有什么要说,一并讲明白吧,也算是个了结。” 谈巍将那个小黑盒子往她方向推了下。 “什么东西?” “你看了会知道。” 不,不看也知道。 那种大小的盒子,女孩子一眼即知,99.99%的可能是订婚戒指。 这种礼物,当爱炽热时是核武器,心冷了以后,就是打开也懒得。 解瑾碰也不碰,“什么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谈巍见她戒备,反而勾了勾唇角,眼中满是笑意,“你怕我求婚?” 他随手抄起盒子抛给她,自己起身离开。 替她带上门前,他不甚在意地道,“你可以等我走后再看,那东西我这辈子都用不上,便送你罢,也算是欠你的回礼。” 解瑾沉默半天,终于将它从chuáng单上捡来打开。 黑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两只戒指。 一只是男款银戒,是她曾经送他那只。 另外一只戒指周身密镶着昂贵jīng致的孔雀石与钻石,如灵蛇蜿蜒的鳞片,美丽却又危险。 那是谈家儿媳的戒指,由每任继承人送给妻子。 谈巍当时费了不少心思将弟弟压下,才从父亲处得来,他将之视作为一种承认,一种谈家继承人的象征。 但对戒指代表的意义,谈太子爷半点儿都不感兴趣—— “婚姻是最劣等的契约,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那时他们在路边摊喝酒,解瑾听了,默默将长发挽到耳后,低头喝一口酒,压下内心突然泛起的阵阵难过。 他凑过脸去逗她,“你想不想要,想要就送给你玩儿。” 说着作势要将那戒指给她戴上,解瑾触电似的抽回手。 “别瞎闹,一点儿都不好玩!” 那时他有点儿醉,笑得特别孩子气,“怎么就不好玩了,我以为你挺想嫁给我呢。” 解瑾觉得被耍弄,气呼呼地一掌拍开他,“你不是说不跟任何人结婚吗?” 他醉醺醺地倒回她肩上,修长手指勾起她一缕长发把玩,“对啊,与其永远放着落灰,不如送小解瑾。” 越是苦恋的女孩,越要自尊。 最不想要的,便是来自心上人施舍的怜悯。 解瑾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子将人拽起来,冷着脸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 “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江衍拿着两人的钓竿渔具回来,有些好奇地指一指她手中的戒指。 解瑾反she性地合上丝绒盒子,“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痰喂过去的意思是:我反正不结婚,但你是我人生中距离妻子角色最近的人,所以送你了。 痰喂现在的意思是:你送过我戒指,现在我还你一个,欠你的,我还了。但过去在心里给你的那个位置,我也收回了。 第37章 过了不久,江衍谈下了一笔丰厚投资,公司账上立刻多了一连串零。 资金充足,团队得以搬离商用公寓,在不错的地段租了整层楼作办公地。从宽阔窗口俯瞰下去,人如蝼蚁,车流如龙。 营销和对外公关全权jiāo给了江衍,解瑾则带着最jīng锐的人马开始沉下心来打磨产品。 那时知识付费还是个全新领域,公司做出的每一个新项目,都在定义整个行业的新规则、新玩法。大家红着眼日以继夜地研发、测试、打磨产品,团队核心成员在项目上线前甚至吃住都在公司。 许多后来开拓了整个崭新领域的划时代产品,就是这时候解瑾带人加班加点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