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瞬间,huáng栌怀疑自己脑子出现问题了。 怎么妈妈说的话,她好像一个字都没听懂? “见到你就会提醒我,我曾经和一个不爱的男人结过婚,还有过孩子。这是我不愿意想到的。” 张琼把过往的一切,简略成几句话,说给huáng栌听。 她告诉huáng栌,她十几岁时,爱上了一个艺术家,她想同他结婚,和他一起出国,家里不同意。 “所以,我嫁给了你爸爸。” 被huáng栌一直珍视着的那段一家三口的时光,在张琼口中,是“不得已而为之”。 真相太残忍。 张琼说完她想说的话,咖啡也不过才喝掉三分之一,她起身,拿起包:“谢谢你的咖啡,huáng栌。” 也是那时候,huáng栌才注意到,张琼的手上戴着一枚婚戒。 她的穿着和包搭配得很好,颜色和款式都让人在视觉上极为舒适。 曾经huáng栌爱死了妈妈的淡然,崇拜死了她的gān练。 可现在…… huáng栌不再说了,她脸上露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该有的疲惫倦意,怕自己再落泪,闭上眼睛重新把冰袋按在眼睑上。 孟宴礼在这个时候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像叶片不断坠落时,被人用手轻轻托住。 早在青漓时,huáng栌就有过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己其实挺幸运的,在最迷茫的夏天遇见了孟宴礼,他的大别墅虽然空旷,却给足了她安全感。 现在,她又在最难过时,可以躲进他的怀抱。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在和你爸爸吃饭时,刚好也听说了关于你家里的一些事,怕你伤心,就赶来了。” 孟宴礼把huáng茂康的话大概给huáng栌讲了一下,小姑娘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我误会爸爸了,我得找个机会和他道歉!” 经历了这么大一件事,晚饭时,huáng栌仍然坚持要请客。 她给孟宴礼的理由是,“失去妈妈是很难过的,但男朋友从国外回来是开心的事情,这个钱花得值得!” 没去昂贵的饭店,他们拉着手,并肩走在校外的美食街上。 “我发现我真是没救了。” “怎么了?” huáng栌围巾挡住下颌,头上戴着羽绒服帽子,只露出一双有些浮肿的眼睛:“我以为我难过成这样,肯定没有食欲了。但看到这些小吃,我居然还是会馋的。” “那我也许还有救。” “什么意思?你没食欲吗?” “女朋友哭成那样,我已经对食物提不起兴致了。” “那怎么行,你的女朋友已经停止哭泣了!来,吃起来!” huáng栌拉着孟宴礼,把自己过去尝过的、感觉到美味的食物,都推荐给他,两个人在街上走了一圈,手里提满各种袋子。 并且在huáng栌“回去吃会凉的,微波炉加热没有现在吃好吃”的怂恿下,他们没开车回去,在车子里解决掉了这些食物。 把孟宴礼总是味道清新的车厢,染上了各种小吃混合的味道。 可huáng栌真的很高兴,在她发疯时,孟宴礼愿意迁就地陪着她。 而不是说,“车里吃东西不像话”之类的屁话。 无论吃什么,huáng栌都要先递给孟宴礼,说上一堆夸赞的话,让他一定要尝尝,就好像那些摊主给过她宣传费一样:“怎么样,好吃吧?你以前是不是没吃过?” 孟宴礼无奈:“我也上过大学。” “国外大学也有这样的美食街吗?” “大学期间回国,和朋友一起来过。” “你有我们学校的朋友?” “徐子漾不就是?” huáng栌“哼”了一声,显然还记着上次的仇:“哦,是他啊。” 晚上,孟宴礼把huáng栌带回了自己家。 他在小区外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堆零食,既然吃东西能让她稍微开心些,哪怕只是稍微开心那么0.00001秒,他也觉得,搬空便利店都值。 所以站在货架前的huáng栌,只是纠结了一下软糖要什么味道的,扭头时发现,孟宴礼拎着的购物筐,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 看样子,他正在皱眉思考,要不要再去拿一个购物筐。 “……天气预报是说明天要世界末日吗?” 孟宴礼所答非所问,从货架上拿起一袋椰奶味的蛋卷:“这个,喜欢么?” 四个满满的购物袋堆在沙发旁,茶几上摊开各种零食。 huáng栌盘腿坐在沙发上,穿着的依然是孟宴礼的男式家居服,她洗过澡了,头发散开,正在拿手机看什么东西。 “孟宴礼,这个星座适配上说,咱俩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huáng栌抱着沙发靠垫,把手机举给孟宴礼看。 说他是巨蟹座,她是天蝎座,两个星座匹配度才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