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金刚经 周一的早高峰,阴,雨夹雪。 出租车里,蔫头耷脑的我,目光坚定故作冷静的媳妇,以及喋喋不休的出租车司机。 果然,有什么事儿都是瞒不住自己的另一半的。就算我再装作若无其事还是能被媳妇发现端倪。 昨晚,安顿好孩子。 “打你买菜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儿,你肯定是有事儿,赶紧交代!”她在跟我说话,目光却盯着眼前的电视节目。电视里,一群三四十岁的巨婴们卖力的搞笑出丑,取悦着观众。他们自称是综艺明星,也确实有一大群死忠粉儿。我向来没觉得这些节目有哪好看,要论搞笑,还不及儿子爱看的熊大熊二和猫和老鼠。但是没办法,媳妇爱看。电视机向来是媳妇和儿子霸占。当然,除了辽篮的比赛,不是因为我媳妇是球迷,她是奔人去的,至于奔谁去,大家都知道。需要说明的是,我是真球迷,我是奔球去的。 “啊?没事儿啊!能有啥事?”我不敢看她,低头用不太听使唤的手指头摆弄着手机。 媳妇变了个口气:“刘恩格奥,你有啥事儿能瞒过我?说!到底咋了!赶紧告诉我!” “啊,那什么,单位来个电话……”我吞吞吐吐的说。 “啥事?让你下岗咋地?能不能把话说完?”媳妇继续逼问。咱们东北女孩就是这样,明明在关心你,可听起来就像骂你一样。 “啊,不是,那什么,体检查出点小问题,我明天去取报告,顺便让大夫看看。”我弱弱的说。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怕媳妇,这是东北男人的通病。 媳妇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我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啊,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还得请假。”我想敷衍过去。 “不行,我陪你去!”媳妇语气坚定,不容我商量…… 出租车司机不明所以,一听我们要去每天大健康(体检中心),还以为我们是去医院检查生育能力的,开始跟我们滔滔不绝的介绍起现在男科医院来。我们只能含糊其辞。 到了医院,我们直奔林主任的办公室。 林主任是一名六十多岁的女士,当然,她看上去要比实力年龄年轻的多。白净的皮肤,虽然有些皱纹,但皮肤很光洁,没有老年斑。眼角有些下垂,但双目很有神,嘴唇红润,微微画着淡妆,恰到好处。头发烫的也很漂亮,(我对发型没什么研究,就是大家常在一些韩剧里面老阿姨常烫的那种发型)。一看就是一个特有文化特有修养的老太太。 不冲别的,就冲老太太保养的这么好,医术肯定差不了。 “是xx单位的小刘吧,哦,这位是你爱人吧。来,请坐,我们坐下说。”林主任说话语速很慢,给人的感觉非常亲切温和。 “哦,对,是我,我是来取片子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时,我倒是有些放松了,反倒是媳妇变得紧张了,她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 “嗯,小刘啊,你别着急,我们来看看片子。”说着,林主任取出片子夹在了观片灯上,她拿着圆珠笔指给我们看,说:“来,你看,你的颈动脉没有什么问题,但你的这里,你看,颈椎的位置,应该是第二节和第三节的位置,长了一个类似肿瘤的东西,它的长度大概在四到五公分,直径在两公分左右。你最近有什么感觉吗?” “啊,什么肿瘤,良性的还是恶性的?他现在手脚有点麻,还有就是拿笔拿筷子总掉,拿不稳。”还没等我开口,媳妇抢先说道。 我的头也好像挨了一棒子,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胸腔的气血也不断上涌,胸口好像被压了块大石头。 “姑娘,你先别着急,小刘啊,你也不害怕。从肿瘤的形状上看呢,应该是良性的。不过它现在应该已经压迫神经了,还是应该尽快治疗。”林主任安慰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治疗呢?”我和媳妇异口同声。 林主任耐心的回答:“是这样,我们这呢,只是体检医院,设备和医疗技术不如大医院。你们最好是去中心医院再好好检查下,做个核磁共振好好看看,要找脑外科的医生。” 我和媳妇连连点头,此时早已没有方寸。 林主任又说:“嗯,你们这样,你们直接去中心医院找脑外科的殷主任,我们是老朋友。让他呢,给你安排一个磁共振,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做上,要不然还要预约,还要等,又得好几天。我先打个电话跟他打个招呼,你们直接过去就行。” 我和媳妇齐声道谢。林主任说:“不必客气,我们医院呢和你们单位啊,都是长期合作,和你们单位的领导也很熟悉,这点忙呢,我还是能帮上的,你们快去吧。”…… 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往中心医院,一路无话。 殷主任,五十多岁,身材高大,不过可能是由于长期手术劳累过度,背有点驼,声音也略显嘶哑(这是外科医生的职业病),长期的超负荷工作使得他双眼布满血丝,眼袋也很明显。 他看了看片子又问了我最近的病情,说:“嗯,嗯,这个,我怀疑是鞘瘤,神经鞘瘤,一般是良性的。但就怕它离神经太近了,这个位置比较危险,具体还要磁共振检查,还要把片子发到北京去,让北京的专家看看。你们这样啊,上午的磁共振已经排满了,下午,下午人也挺多。最近啊,患者挺多的。你们中午过去,中午十二点吧,你们过去。” 听殷主任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真是又惊又喜,又感到过意不去。喜的是肿瘤大概率是良性,惊的是肿瘤的位置比较危险。过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