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陆征河眯起眼,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我不像长官吗?” 阮希摇头,冷漠地评价道“不像,你比较像部队里的小混混。” “……” “长官不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吗?” 陆征河笑得露出一排白牙“也有二十岁的青年才俊。”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陆征河一身“生人勿近”的戾气,阮希很少看到他笑,笑也只是冲自己笑。估计这四年中陆征河真的是把脑子摔坏了,现在才油嘴滑舌的,动不动就坏笑,笑得让人简直想冲着人中来几拳。 阮希白他一眼,“不要脸。” beast城向来异动不小,四周一有点风chuī草动便需要提高警惕。 在两个人说话的须臾间,陆征河动动耳朵,像听见林中有什么掠过,迅速后退挡住阮希身前的路。 气氛沉沉而肃静。 阳光透过树荫的缝隙,发亮、发黑,让人不敢走到森林更深的地方。 半晌,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两个人才放松了警惕。陆征河继续低头玩自己的“玩具”,并没有继续和阮希说话的意思。 “你这些年……”阮希发觉措辞不当,改口道“你是gān什么的?” 拽出装卸完毕的□□,陆征河将战术灯装上,捏了捏握把,回答“我在练兵。” “你是军人?” “不算。” “为什么不算?” 陆征河不明白阮希的好奇心怎么这么qiáng,但还是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觉得北部联盟只能算家族武装力量的分支,“因为我只属于我的城市。” 阮希记得北边有几个城市会联合起来演练,便问“你的城市……属于北部联盟?” “嗯,我们有保卫队,”陆征河反问,“你们没有?” “我家以前有……现在也就两三个人在护院了。”阮希想起曾经两个人一起躲家里保卫队巡逻的场景,心像被什么揪着似地疼。 看完陆征河拆枪,阮希又跑去河边蹲着洗了把脸,拂开脸上挂着的水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照了镜子。 一夜奔波,他的脸色憔悴不已,倒影在水中混乱地搅成一片看不清的东西。 水面起了几道皱褶。 过一会儿,又被风chuī成小小的旋涡。 阮希揉了揉眼角,撑着膝盖站起来,将身上衣物的累赘全部取下来裹着抱在怀里,打算在车上找个地方放好。 眼下大灾大难在即,此去一路都是逃难,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再凹造型,一切都得选择轻便的来。 还没走到车前,阮希就看见陆征河正靠在越野车边,打量着自己洒落在后座上的行李袋。 “gān纸巾、湿纸巾、便携香水、洗面奶、刀鞘保护布、小披肩,”陆征河边看边念物品名称,丝毫不掩饰笑意,“□□都带了?你下手这么狠?” 阮希点头“对,防你的。” 陆征河不以为然,继续把落在外面的东西捡回塞进行李袋内,“医药箱里还放了健胃消食片……还有书?《野外生存手册》、《如何垃圾分类》、《哪种菌类有毒》……看来你是真打算一个人逃婚。” “关你什么事。” 阮希夺过这几本藏在侧兜的小册子,胡乱地往内揣里塞。 他在尽量把陆征河当成一个才认识的陌生人,想要对对方有戒备心,想要防着对方,但是阮希发现实在是太难办到了。一看到这个人,他会不自觉地想要去亲近。 “发光二级体制伏器……” 陆征河掂量着手里的“手电筒”,这是一种能让敌人暂时失明眩晕、甚至恶心呕吐的自卫工具,他们平时练兵的时候极少用到。 阮希伸手把制伏器抢过来,“算你识货。” 陆征河深吸一口气,问“怎么没拿来对付我?” 一时回答不上来,阮希只得说“现在记起来了,等会儿就收拾你。” “还有战术枪套?这个管用。” 陆征河不计较他说的,只是笑笑,把阮希的战术枪套取下来给他装到大腿上,顺手摸了把□□塞进去。 阮希知道前方路途凶险,也没反抗陆征河的靠近,任由他去了。 只是陆征河的手指掠过大腿的时候,阮希浑身通了电似的,没忍住打了个颤……他明白这种熟悉的近身感,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你抖什么?”陆征河察觉出他细微的颤栗。 阮希耳朵一热,随口道“冷。” 陆征河动作也利索,脱了外套就披到他肩头,“穿上。” 阮希“……” 他没回应,但还是用手指捏住了衣服的领口,闭上眼,深呼吸,反复确定了这件衣服上的味道也是陆征河的,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种感觉,他好多年没有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