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第34章 月归乡(三十四) 郑舀歌坐在chuáng上,看桃逐留给他的药方。 桃逐和少危都没有找到新生的长仙,是少危yīn差阳错杀了那巨蛇,才从蛇胃里发现长仙。郑舀歌猜想或许蛇正是因为常年食用长仙才长得这般庞大,想必也活了百年。胃里有那么多长仙尚未消化完全,是否说明现在其实正是长仙花期? 郑舀歌的心脏依然在隐隐发疼。那蛊虫毒性太qiáng,后劲大,长仙熬的药被当作水一样灌给他,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郑舀歌叠好药方,夹进书里。 房门推开,少危端着药进屋来,见他穿着单衣坐在chuáng上,被子也没有盖好,眉毛一拧。 郑舀歌忙把书塞好,解释,“我睡好久了,刚刚才起来。” 少危几步过来,拿过袍子披在他身上,被子牵好,然后给人喂药。喝药磨人,郑舀歌苦得想哭,眼泪汪汪咽下苦汁,被少危塞来一颗糖,这才缓过来。 “想要什么,我拿给你。”少危低声说,“我就在这里。” 郑舀歌垂下眼眸,莫名有些红了眼眶。这些天少危日日夜夜守着他,哪里也不去,白天盯着他吃饭喝药,晚上把他抱在怀里睡觉,彻夜运转内力缓解他身体的痛楚。 郑舀歌觉得自己很累赘,明明少危看到他就觉得痛苦,他还要把人拖在自己身边煎熬。 “少危,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再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如果你还因为第一次相遇时骗了我而觉得愧疚......其实,早就是我欠你太多,你不必再......” 郑舀歌多说几句话也累,他停顿微微喘息片刻,继续道,“你不必受内心束缚,更无须在意我这个病秧......” 话音戛然而止,尾音落进一个吻里。郑舀歌被吻得僵住,苍白的脸蓦地就烧起来。 好在少危只是浅尝辄止。他拉开一点距离,手不知何时紧紧扣着郑舀歌的手指,纠住不放。他盯着郑舀歌,“你不想要我了?” 郑舀歌平白被倒打一耙,呆呆望着他,“我没有......” 少危便再次倾身过来,将人压进chuáng里,用力吻下去。他牢牢捧着郑舀歌的脸,一口咬上那双紧张发抖的唇,咬得人呜咽一声。急迫和bào躁在他胸口来回冲撞,他迫切想把这个人摁在怀里,叫他哪里也去不了,如此才能分毫不差地看着他,守着他,不让风chuī雨打了去。 他凶狠得像要把人吃下去,郑舀歌吓得捧住他的脸不敢乱动,小心摩挲这头小野shòu的后颈,试图安抚他的焦躁。 少危发泄够了,还紧紧抱着郑舀歌的腰,头抵在他颈间,闷声说,“郑舀歌......我也想你。” 郑舀歌被吻得喘息,闻言想起那个灯火遥遥的夜,他追着少危的背影跑,鼓起勇气表达心意,最后却还是追不上那个少年,被一个人丢在了原地。 他一眨眼,生出想哭的冲动,心想自己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这样为难自己,还为难他最喜欢的少危。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为什么要承担本不该属于他的折磨? 郑舀歌捧起少危的脸,闭眼笨拙吻上去。 “我已经没事了。”郑舀歌亲着少危,小声说,“我好好喝药,吃饭,不会乱跑。我不会离开你。” 少危握紧他的手腕,那力道令郑舀歌几乎有些疼痛,“你说话算话。” 郑舀歌又是心疼,又是觉得这样的少危好生可爱,温软开口,“自然算话。” 少危撑起身按着他,手握住里头一把白腰,温香软玉,比他想象中的触感还要好。 郑舀歌病没痊愈,少危最后也只是毛燥抱着人,等郑舀歌在他怀里睡去。 郑舀歌因病变得嗜睡,醒时也jīng神不好。少危就泡在房间里时时与他呆在一起,好看着他。 少危的剑磨损得厉害。他蹲在磨石前给剑磨刃,过会儿拿起来一看,很不满意。 郑舀歌好奇看着,“剑不能用了?” “刃口钝了。” 郑舀歌想起什么,“我这边有一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他告诉少危位置,少危从他书柜里边的一个夹层里找到一把剑,取下裹布。剑身长,色浅灰,古朴没有装饰,与郑听雪手中的白梅剑隐有相似。 少危抽出剑,剑上无光,缺乏打磨,少危却感到很是趁手。 郑舀歌坐在一旁看着他,温声道,“这是我娘曾用过的剑,名唤星慈。我还记得哥哥曾经告诉过我,这把剑虽重,却是世间罕有的锋利,娘年轻的时候就是带着这把剑,斩断无数利刃。只是放在那里好多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少危一怔,收剑入鞘,下意识把剑放回郑舀歌手里。 “不该我用。”他握住自己手腕,蹙眉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