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叔……”金元带着怯懦和顾煜大眼瞪小眼,也是紧张得不行,这大叔看起来也好凶。 顾煜嘴角一扯,几经挣扎才对金元说,“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有人来救你。” 说完之后,顾煜往楚依离开的方向也跟了过去。 金元见他也走,紧张得不行,也想跟上去,刚一动,见顾煜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上前。 顾煜离开金元的视线后,对天打了个响指,不过瞬息的功夫,几名黑衣人就出现在他的身后。 “把那个孩子安置好,剩下的人不许轻举妄动,听我命令。”顾煜吩咐道。 几人单膝跪地,为首的一人抬头道:“属下领命。主子,您要亲自跟车队?” 被这么一问,顾煜的脸上也生出了一股淡淡的酸涩,“我不看着那个女人,怕还没到帝京,她就得坏了我们的事。” “主子金贵,这种粗活儿还是我们去吧。”为首那人诚恳建议道。 顾煜凉飕飕的眼风扫过去,“呵,你们会闭息之法藏住自己练家子的气息?” “……”几人纷纷低头,他们还真不会,不,应该说普天之下会闭息之法的绝世高手本就渺渺无几,当谁都跟他们家主子一样有惊世之才? “那不就得了?退下吧。”顾煜冷声道。 几人应声,很快就消失在顾煜面前。 * 楚依来到刘长青的面前,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看刘长青的时候,眼睛里的愤怒还是没能藏住。 那些孩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着非人的折磨,她不信刘长青作为这个商队的老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脸色不太好。”刘长青感觉到楚依的异样,边走边问。 楚依赶紧低下头,将眼底的愤怒藏起了一些,“呃,没什么,刚才河边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又吹了些冷风,所以有些不舒服而已。” “哦,那你赶紧去换身衣服过来吃饭,这路途还长,万一受了风寒,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也要人命。”刘长青像个温和的长辈,丝毫看不出任何的阴暗。 “嗯,谢谢刘叔。”楚依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那最后的两辆马车上。 这些天来,她每天都能看见这两辆马车,可她从未想过,那木板之后关着的是濒临绝望、受尽折磨的孩子们。 一想到她在阳光下欣赏边境风光,还觉得岁月静好的时候,仅一墙之隔的这些孩子们正在忍痛、挨饿、痛苦挣扎,她就义愤难平。 刘长青见楚依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辆马车,眉头皱了皱,“很好奇?” 楚依一怔,回头之后赶紧收敛情绪,只是垂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说实话,是有一点。那几名护卫都挺神秘的。” 刘长青点点头,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别说你好奇,就是我都好奇得很。不过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好奇,有些事啊,不知道还能多活几年,知道得多了,未必就是件好事。听刘叔一句话,别去招惹他们,我做买卖十几年,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雇主,咋们这样的人啊,惹不起,你懂吗?” 刘长青突然说出这番话来,着实让楚依愣了一下,看刘长青的反应还真不知道哪些马车里到底是什么,而且他说这些人来头很大,惹不起? “刘叔……难道是帝京来的……” 楚依的话还没说完,刘长青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不可说!大侄女,我受故人之托送你上京,只要有我刘长青一口气就得护住你的,听刘叔话,什么也别问,我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那两辆马车的护卫似乎注意到两人不断的朝那个方向看,已经有一人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刘长青说完这些话,又催楚依去换掉湿衣服,然后转身冲来人迎了过去,“兄弟,今天做了酱肘子,马上就好,一会儿我给你们送过来。” 那人遥遥的看了一眼离开的楚依,又扫了一眼刘长青,这才停住了脚步和刘长青客套了几句。 楚依换掉湿衣服回来的时候,商队的午饭已经准保好了,说实话,虽然是风餐露宿,可商队的伙食还是不错的,在饮食方面刘长青从未亏待过兄弟。 只是,哪怕伙食再好,在得知真相之后,楚依看着盛丰的食物瞬间就没了胃口。 想到马车里的孩子们一天只能吃一个染了毒的馒头,也许还要因为一个馒头和同伴争抢互殴。她眼神一暗,从餐桌上拿了几块大饼就往边上走。 “丫头,酱肘子你不吃了?”刘长青抬头问。 楚依摇摇头,“不吃了,我吃这些够了,我去边上看看,刚才好像看见野兔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看小动物,你呀。”刘长青摇摇头,脸上带着笑打趣。 楚依只是跟着笑了笑,脚步越发加快了一些。 她刚才观察过了,那几个押车的都在吃午饭,这会儿离马车远,她琢磨着绕到马车背面,没准儿能偷偷从马车车沿边上的通风小口塞些大饼进去。 只是,她的想法很好,可刚绕到马车后,手中的大饼还没举起来,就感觉一把寒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楚依身后响起。 她余光看见拿着刀的人,正是押送那马车的护卫,还是那个领头的护卫,她后背一凉,没敢动。 “我老早就看见你不老实,怎么,你发现了什么?”那人将刀往下压了压,无形中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楚依的脑门儿上惊出了汗水,吞了吞口水,“我说我过来解手,你信吗?” “你说呢?当我是白痴呢?”那人冷哼,语气里尽是嘲讽。 楚依感觉到了这个人的杀意,死亡的威胁让她呼吸有些紧张,她不怕死,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她却不甘心,她有太多的事还没来得及做了。 “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应该发现什么?”楚依硬着头皮道。 那人见楚依还是不肯承认,脸色越发难看了,“少废话,我们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你说不清楚,那就别怪我心狠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