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随便捡一都能巴巴的送来给他看? 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的脚踩过,沾染了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肮脏东西。 顾煜的嘴角一抽,有些嫌弃,可楚依眼巴巴的盯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页一页的翻。 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果然如他所想,半页纸上都是乌漆墨黑的灰尘,只能隐约看见“长?君?”的字样。 长赤君士? 长赤君士是诗词大家,他的诗词流传度很广,在周围几个国家都很有名气,正因为如此,他的作品,几乎就没有不被世人知道的,通常也是所有人启蒙所学的诗词。 而长赤君士这几个字对顾煜来说意义却是非常不一样的。 “你不看看后面?”楚依吃着饭后水果,诧异的见他停下了动作,她先前来的路上随手翻了翻的,那些诗词真的不错,学习一下没准儿能找到些创作灵感呢。 “他的诗词,我从小就读过,每一首都能背。”顾煜收敛眼中的异样,硬着头皮道。 楚依一怔,把书拿过来,狐疑的看他,“真的?” “不信你随便选一首。”顾煜悠闲的给自己倒了茶,他没有吃饭后水果的习惯,可每次楚依来,都会让刘管家替她备着。 “行吧,那我就还非得考考你了,瞧你那嘚瑟的样儿。”楚依翻开书页,“哦,对了,那既然要考你,也要奖惩才行。” “可以。”顾煜很爽快的答应。 楚依见他这模样,撇撇嘴,心里有些没底,就不敢撩狠话,怕被打脸。她琢磨了一下,才说:“这样吧,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咱们就随便玩玩,要是我随便指一首你都能背出来,那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要是你背不出来,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她都打算好了,先不说什么条件,万一回头她输了,那她就撒娇卖萌,逼着他选一个不难的条件。 女人嘛,该耍赖的时候还是要耍赖的。 顾煜也在沉思,这几天他都在想,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让楚依心甘情愿的搬过来这里住,如果他赢了,是不是可以趁机提出这个要求? “好。”这么一想,顾煜当然没有意见。 楚依清了清嗓子,翻了几页之后,选了一首其中最拗口的,“就背这首吧《春江喜雨》。” “……”顾煜直愣愣的看向楚依,“你说什么?” “春江喜雨!”楚依白了他一眼,随即反应过来什么,顿时一乐,“你不会背不出来吧。” 顾煜眉头微蹙,沉声道:“长赤君士没有这首诗。” 他说得这么肯定,楚依差点儿就信了,可书本还拿在她手上,她将书推到他的面前,“你看,白纸黑字,他就是写过这首诗。” 顾煜的脸都快黑成碳了,在自己女人面前被啪啪打脸,他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这肯定不是长赤君士的诗集。”顾煜冷声开口,“必定是些无良商人打着长赤君士的名头编造出来的。” 楚依吱吱两声,“你又不是长赤君士本人,你怎么知道他没写过?” “我……”顾煜想说,他还真是长赤君士本人! 可这话,他又怎么能说出口。 他是帝京最有名的纨绔小霸王,从小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学无术,哪怕功夫不错,圣上信任,也愿意把麒麟军交给他,可他在才华上,却从未出过头。 谁都可以是长赤君士,就他不行! 除非他现在就想和东宫那位争上一争,否则,他就是只能空有武力,靠着圣上和太后宠爱的誉王! “你什么?”楚依又把书翻到最后一页,“你看,这里的落款很清晰,就是长赤君士的名字!” 顾煜的目光落在那落款上,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将那薄薄的纸张戳出一个洞来。 “你输了,我赢了。”楚依翘着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赢了,是不是我就能提条件了?哎呀,我得好好想想我要什么。” 顾煜的就没吃过这种亏,倒不是输不起,实在有口难言的憋屈。 突然,顾煜眉眼一亮,纤长的手指落在了那落款下方的日期上,“这就是假冒的,你看着日子。” 楚依将信将疑的凑过去看,一会儿之后,她气得一拍桌子,“这日期怎么是一百年前的!” 长赤君士是这几年才成为大家的,每年都会有新的诗词出来,就说明这人还健在,可这日期都是一百多年前了!又不是要怪,还能活那么大的岁数! 这书是陈妈妈那里得来的,陈妈妈只学过几个字,哪里去了解过长赤君士的平生,约莫也是被别人给骗了。 楚依没仔细翻这书,完全是信了陈妈妈的话,才会没发现这么大的漏洞。 “唉,算了,不过是捡的一本破书而已,回头扔了就是。”顾煜没放在心上,看她满脸不忿,还体贴的安慰两句。 捡的?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的! 楚依一阵阵肉痛,委屈得不行,见周围没人,又眼巴巴的凑到了顾煜身边,扯着他的袖子,“真不是长赤君士的诗词啊。” “你不是看见了么?”她一副不敢详细的模样,又过来讨巧卖乖,顾煜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坚持了,她不就是想着来讨好自己一下而已么,他由着她不就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非得让她承认自己错了干什么。 顾煜清了清嗓子,改口说道:“没、没准儿是他的?” 楚依见他这么没有原则的妥协,心头一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得了,我输了,你想提什么条件,只要不作奸犯科,只要是我做得到的,绝不拒绝,说话算话!” “你确定?”顾煜及不可查的扬了扬唇角,眼中流动的狡黠没让楚依看见。 “当然。”楚依没当回事。 顾煜点点头,“嗯,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觉得你在饕鬄楼做活儿,离这里太远了,咱们每天来回跑,耽搁太多时间,如果能住得近一点儿的话,大家都方便。” “呃……”楚依有些茫然,“可这条街上的房子都有价无市,还没人肯租给外人。” 顾煜漫不经心的指了指远处的厢房,“这里地方大,还空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