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不少宫人彻夜未眠,她提着灯回去的时候,还可见墙角下忙碌的身影。 在这里,没有平等。 晏如深吸一口气,拾阶而上,跨过宫门,婢女立即迎了过来,“娘娘去了何处,奴婢找遍东宫都寻不见你。” “去找皇后说了会儿话。”晏如平静自然,目不斜视,径直回榻安寝。 婢女松了一口气,伺候她更衣。 晏如躺下不过一个时辰,天彻底亮了,光透过窗柩,她也跟着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婢女匆匆入内,“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晏如未及思索,太子便大步入内,她莫名觉得厌恶,少不得用被子掩盖自己的身子。 太子下朝回来,还没有脱下朝服就赶来了,目光落在太子妃披散的长发上,柔软乌黑,他这才察觉太子妃的美貌。 他在太子妃的chuáng上坐下来,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臂,太子妃微微躲避,将双手藏在被下,太子微恼,“太子妃就这么不喜孤?” “殿下玩笑话,你我是夫妻,哪里来的不喜。不知您来,是为了何事?”晏如垂眸,神色淡漠。 太子并没有自觉,继续说道:“自然是为了皇孙满月一事,孤想求陛下赐名。你是他的嫡母,你去央求陛下赐名再合适不过。” 晏如忽地笑了,这个男人真的是又渣又恶心,想来是陛下不肯赐名,他就来命令她去求陛下。 “殿下所求,我自然会去办,待满月那日,我去求陛下赐名。” “当真?”太子大喜。 晏如点头,“自然为真。” 太子高兴得喜气难掩,面色好了不少,夸赞太子妃道:“孤知你贤良,孤果然没有看走眼。” 晏如懒得与他对视,侧开眸子说道:“阿岚为殿下生子,也是有功劳的,不如就给个位分,不如良娣,如何?” “当真?”太子几乎不可置信,激动得站起身在殿内兀自打转,面上神色昭示他难以掩饰的喜悦。 晏如凝着他,唇角泛起冷笑,有些不大明白,太子这个pào灰是怎么登上帝位的。 想来也是被皇帝宠爱过了头,养成了废物。 些许好处就让他昏了头。 晏如宽慰他:“我与殿下是夫妻,自当荣rǔ与共,您是太子,我便是太子妃。倘若将来您成为陛下,我也会是皇后。您和晏家,都是我最大的依靠。” “太子妃有这样的醒悟,孤很欣慰,后日的满月宴上,我们也会是恩爱的夫妻。”太子轻笑,神色上浮起一丝轻慢。 晏如不愿与他多说,故意说了几句好话,哄得他离开。 太子走后,晏如这才慢慢起榻,用过早膳就在东宫各处走动。 东宫是太子所居住,姬妾不少,除去阿岚外,太子还有几位良娣孺人,这些人有的是陛下赐婚,有的是下面官员所送。 总之,女人不少! 晏如见了几位,都是些貌美妩媚的女主,良娣们是大家女,举止端庄。 几人凑在一起说话,杏huáng色宫装的郑良娣言辞泛酸,“殿下对阿岚真的很宠,不惜为她惹怒天颜,说来也是奇怪,陛下与晏相竟然没有再过问这件事。” 说完还不忘看了一眼晏如。 晏如没有太多的神色,冷漠无视。 郑良娣说完,其他几人也跟着开口,“不过是婢女罢了,陛下懒得再管问,晏相想来大人不记小人过罢了。” 几人叽叽喳喳说了不少话,可惜晏如都装作没有听到,端起茶水作势品了品。但她没有喝,唇角都没有碰到杯盏,宫廷里危机四伏,她不会去碰旁人的吃食。 女人们凑在一起说着各处的事情,八卦有趣,她静静听着,毕竟这些女人就是行走的八卦。 “贵妃娘娘被夺了权,就这么安静下来,你们说是不是奇怪?” 晏如抬眸,眸色幽深。 郑良娣嘲笑,“那是因为皇后的娘家硬,试问哪个朝臣敢当众骂太子,也就时相一人罢了。贵妃若有这么qiáng势的娘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坐上后位。” “确实,太子见到时相都得忍让三分。” “你们说这些做甚,我那日瞧见了皇后娘娘,你猜是个怎样的人?” 提及时笙,晏如凝神去听。 那人先是故作玄虚,复又说道:“皇后娘娘极美,就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会心疼,何况陛下呢。她有美貌,又有家世,您说,贵妃如何跟她比。” “有多美……” “神女见过吗?” 晏如笑了,时笙并非神女,而是一个咋咋呼呼的少年人罢了。 她们在说着皇后娘娘如何美,言辞间用了赞美的词,将这位皇后捧上了云端,晏如听出几分端倪,她们都被贵妃压得抬不起头,来了能压制贵妃的人,她们便使劲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