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阿姜

新封王继位第二年秋,颖河东岸小村子永祥里,全村老少一夜间尽皆失踪。谢姜身为琅琊王氏掌家主母,立意揪出这个胆大包天,竟然敢在自家地盘上搞事的狗贼……只是……为么揪来揪去,不是身份诡密的绝世美男,就是妖孽无双地毒辣郎君?而且……还介个来撩一把,那个又来...

第 71 章
    亭子,这会儿他侧身一让,谢姜便看见路两边木亭一座连着一座,座座都是四根木柱撑着,只临大路最近这间,是以整匹毛毡贴柱子围了一圈儿。

    这样子一围,木亭子哪里又是亭子,活脱脱变成了茅草顶的毡房子。

    且这些毛毡,鹅黄底色上又用金线织了大朵忍冬花纹,层层叠叠,太阳一映,直是恍的人眼花。

    谢姜心里暗道,单看这块毡毯,这人奢侈处绝对不输于萧仪。只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儿,脸上却是声色不透,抿嘴赞叹道:“郎君好巧思。”

    “夫人请。”陈元膺愈发自得,引了谢姜,闲闲踱了步子往亭子去,道:“某请夫人来此,其实只一个意思,便是这里僻静,不会有什么厌物俗人打扰。”

    亭子离大路也不过十来步,两三句话的功夫,两人已走到亭子跟前。

    郭北掀开毡帘子,道:“请!。”

    此时长天高阔,其上几朵白云浮浮游游,如絮如丝……却没有丁点风。

    就是因为没有风,所以……

    帘子一掀,热气扑面而出。

    谢姜隐隐闻到一股像是臭鸡蛋样的味道。

    这个味道……有点像是……谢姜垂下眼睫,不动声色瞄了眼陈元膺,而后向右斜跨了半步,这一步,几乎于他肩膀挨了肩膀。

    这人身上香气浓郁,似乎熏了香花之类,并没有臭味儿,谢姜便低垂了眉眼,声色不露进了毡房。

    陈元膺又怎么知道谢姜怀了什么心思,只随后跟着进去,等郭北放下帘子,便指着正中央的案桌道:“夫人且将就将就。”

    谢姜见地上铺了大块兽皮,其上花纹黄黑相间,再细看整张皮子平平整整,似乎连个洞洞印儿都没有,便又赞叹:“郎君这张虎皮真真漂亮。”

    她这样三夸两赞,陈元膺心里愈发畅快,不由撩袍在桌边坐了,指了对面哈哈大笑道:“夫人且坐,夫人要是喜欢,某叫人挑张大的送给夫人。”说罢,便扭了脸道:“……挑张虎皮来。”

    郭北在亭子外应了,不过一会儿,便抱了一卷子黄黑间色,又颜色无比斑斓的兽皮进来。

    毡帘子一掀一荡……外面han气一冲而进。

    谢姜便又闻见极像是鸡蛋臭了的味道。

    “既然郎君相赠,本夫人倒不好佛了郎君好意。”谢姜眸光流转间,由陈元膺脸上一瞟,瞬间又转过去看了郭北,笑盈盈道:“劳烦将虎皮交给北斗罢,她力气大,抱的动。”

    整张虎皮连头带尾,怕是有几十斤重。

    陈元膺本来打算吩咐郭北将虎皮送去谢姜马车上,这会儿既然她点名要自己人拿。元膺抬眼看了郭北道:“既然夫人说了,就将皮子交给小丫头罢了。”

    郭北沉声应了,转身又抱了虎皮出去。

    进草亭要上三四级台阶儿。

    刚才谢姜随元膺进了亭子,新月与北斗见自家主子没有叫人进去的意思,两人便站在石阶之下,垂手收颌,规规矩矩等着。

    郭北抱了虎皮出来,瞅瞅石阶下两个丫头,一个五大三粗,另个廋廋小小,便两眼只去看了新月道:“你是北斗罢,过来……将虎皮拿去你家马车上。”

    石阶下离亭子不过隔了几级台阶儿,谢姜声音又不小,因此刚才里头哪个说了什么,又谁如何吩咐的,新月听得见,北斗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新月斜眼瞟了郭北,瞟过这眼,便一声不响,又低下头去看脚尖儿。

    郭北看新月纹丝不动,且刚刚那个眼神儿……似乎是十分不满意,不由脸色一沉,看了她又喊:“北斗……你家夫人要你拿虎皮……。”

    这边儿北斗看郭北这个样子,心知是认错了人,再听他说话高腔大嗓,恶声恶气,便眼珠转了几转,举起来右手,怯生生道:“这位大哥……我才是北斗。”

    “你是北斗?”郭北上上下下看了北斗廋兮兮的小身板,看过几遍,一脸不能相信状,不死心又问:“这个……你抱的动么?”说着话,将虎皮向前一送。

    北斗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走过去,拿眼一扫虎皮,便嗤了鼻子道:“不就是张毛毯子么,这有啥!”伸了手便去接。

    郭北站在台阶上,看她伸手,便弯了腰往下递。

    他这么一弯腰一低头,北斗刹时闻见一股子臭味儿。

    这个……北斗一怔,连连又耸了几下鼻子,果然是臭豆腐豆鸡蛋臭茅坑……总之味道熟悉的很。

    ps:……阿姜这个网……是一网套一网……

    ☆、第75章 萧郎君千钧救场

    “……我接不住,大哥往下来些行么?”北斗仰了小脸,对郭北甜甜一笑。

    “拿好。”郭北面无表情,但好歹下了台阶,待北斗接过虎皮,他便又转身回去。

    北斗向新月使个眼色,便抱了虎皮毯子走到马车跟前。乌四看见,忙上前接了道:“放车上么?我来,你开车门儿。”

    待将虎皮放车上,北斗瞅着陈元膺的十几个护侍都在亭子周围,这边只有乌家几个兄弟,便抬手扯住乌四道:“四哥,咱们怕是上了当了。”

    猛不丁忽然来了这样一句……

    乌四皱眉想了想,神色陡然一变,看了北斗道:“你是说……。”

    北斗点点头,小声道:“刚才那个高个儿护侍出来送虎皮,我闻到臭味儿,这种味儿,十之**是因为摸了系画的红绫子。”

    听她这么一说,乌四脸色大变。

    自上回在青溹湖遇险,过后谢姜便让乌铁山找了张皮子,拿了人皮画在上头临摹出来一张仿品。

    假画临摹出来,又恰碰上北斗这些天出不了门,闷院子里没有事干,便捣捣鼓鼓,捣鼓出来一种但凡涂上,过几个时辰便会臭气熏天的药水。

    谢姜见了心里一动,便让北斗拿了这种药水抹在仿品上。

    这个事情,谢姜原也没有瞒乌家兄弟。

    鉴于昨晚上丢了画,乌十一又跟丢了“偷画贼”,现在北斗竟然说护侍身上有这种味儿,往深里的意思,便是陈元膺说不定就是“幕后黑手”

    “你真闻到了?”乌四拧眉想了片刻,便小声问北斗道:“确实是那种味?”

    北斗重重点头:“嗯……就是那种臭鸡蛋味儿,错不了。”

    “先别声张……。”乌四扭了脸去看周围,但见几个魁梧护侍围着草亭,他一回头,便有人乜斜了眼往这里瞄。

    这汉子忙又转过来脸,小声叮嘱道:“亭子里没有动静,想必夫人现在还平安无事……我找领队商量个法子,看怎么不露痕迹喊夫人出来。”

    乌四转身去找乌铁山,只刚走两步,想想不放心,就又回头叮嘱北斗道:“你先去守着夫人。”

    北斗低声应道:“我知道,你快去罢。”说着话,小丫头抬脚便往草亭走。

    大路离草亭二三十步,北斗走了一半儿,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声,且又有车轮子轱辘轱辘……锒铃垱“叮当叮当!”似乎是向这边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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