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李欣儿又撕了一条鸡肉塞进嘴里。,夸张的吧嗒着嘴。 她看见刘建军的喉结上下涌动了一下,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美食当前,不信他能禁得住诱惑。 刘建军为难了,告诉欣儿,怕她私自跑去危险。 黑市啊,但凡沾着个黑字,还能是好地方? 说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淘弄钱也差不多。 不告诉,这丫头对黑市太上心了,真怕她哪天自己或者跟别人跑了去,到时候被人逮住怎么办? 而且……她这鸡烤的实在是太香了,他就没见过这么香的鸡肉。 刘建军家条件也算说得过去,一家人又都疼他,有点好吃的都可着他吃。 可是肉这东西这么金贵,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回,吃多了还不被左邻右舍笑掉大牙。 以前他偷偷出去卖东西赚钱,还能在外面解解馋。 最近这段时间为了存钱,他肚子里那点油水早就消化没了。 别说油水,刘建军感觉自己的肠子肚子都要消化没了。 晚上躺在炕上,一摸肚子都是陷下去的。 只有那两扇肋巴骨,高高凸起着,自己都可怜自己。 李欣儿这鸡来的太及时,刘建军脑子好像被五脏庙给控制了。 他脑子努力保持着清醒,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答应。 肚子却不听话,吵成了一团。 李欣儿看着刘建军自己跟自己做思想斗争,又撕下一小条鸡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香!” 然后抬着头,张大嘴巴,把那条肉慢慢放进嘴里。 刘建军受不了了,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我不能告诉你,那边实在太危险了,而且去那里的人,也不敢提卖东西换钱的,只能是以物换物,否则会被抓走。”刘建军想吓唬吓唬李欣儿,打消她要去黑市赚钱的念头。 “我不卖钱,换点粮吃就行。” “那也不能说!” 小伙,还挺有定力! 任凭李欣儿又是说好话,又是递鸡腿,刘建军咬死了不知道,再不就是“不能说!” 最后一跺脚,转身走了。 李欣儿气急败坏,“不说拉倒,还就不信了,我这三十岁的瓤子,弄不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 不说,她就不会自己探路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就今晚,李欣儿决定了,今晚她就要一个人去黑市,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 村里的妇女都结伴去过那地方,自己咋就不行? 拿定了主意,李欣儿找了几片大树叶,把那只烤的焦香的野鸡包好,生怕香味儿窜出去引人注意。 李欣儿转头就往村里跑,晚上她要做大事去了。 她要开启在这个世界的美好生活了,太兴奋了! 兴奋的李欣儿感觉手里的烤鸡都不香了。 她要吃酱牛肉,红烧肉,螺蛳粉,杀猪菜…… 对了,赚了钱要盖一所带院子,屋顶严实的大房子,最好每人一个房间,还要带洗澡间。 这里哪都好,就是洗澡实在不方便。 家里每人还要换一套新衣服,米面油要多存,多多存,想吃多少吃多少。 要做手擀面,包子饺子花卷儿,大白馒头还有烙饼,各种馅的烙饼。 再也不用每天掐着半拉瘪肚子去上工了。 李欣儿吸了吸鼻子,激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坐在家里码字就能换钱的她,居然开始为了生计奔波。 时代不同,同一个人的生活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李欣儿特地绕道奶奶家的菜园子,站在栅栏外仔细观察。 黄瓜可以摘了,柿子也有熟的。 茄子辣椒也可以,等晚上过来,把这些都摘点。 第一次去,不多带,刘建军不是说换东西吗? 那就先换点粮食,把一家人肚子喂饱再说。 李欣儿探好路,转身朝家走,正好遇到李王氏端着个盆子来摘菜。 吓了一跳的李欣儿,当着李王氏的面,从树叶包的缝隙,撕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 把个李王氏气的,小脚都站不住了,往后倒好几步“咋不噎死你!” 李欣儿翻了个白眼,继续吧嗒嘴。 气死人不偿命的看着李王氏。 李王氏喘着粗气,再看那些结在秧上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干脆转身,一步三摇的回家。 吃肉,那一家子馋货居然吃肉,还不给她,太气人了。 李欣儿看见李王氏那副模样,心里别提多开心。 连蹦带跳跑回家,把家里所有的玉米面都和了,发面,贴饼子! 她都要发财的人了,不在乎这点儿东西。 把烤鸡肉全部剔除干净,骨架放在锅里炖了半锅野菜,多放油。 野菜上边贴了一圈饼子,锅盖一掀开,玉米饼子的香味冲进鼻腔,香的人差点摔个跟头。 日子啊,真是太美好了,有奔头。 欣儿爹娘牵着三丫回来时,又累又饿,原本腿都打哆嗦。 一闻见家里传出的香味儿,三丫噔噔噔跑进灶房,吸着小鼻子像只小狗似的四处嗅。 “姐,啥味儿?太香了,你又弄好吃的了?” 李欣儿猛地掀开锅盖,看见那一锅骨架野菜汤和贴饼子时,三丫“嗷”一声就扑了过去,也不怕烫,抓起一个饼子就咬。 欣儿娘看见那一锅吃的,再看了眼空面袋,两眼一翻就朝后倒“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咋养了这么个败家玩意!” “玉凤!” “娘,你怎么了?” “娘!” 李欣儿和爹扶住娘,把她放到炕上,还以为她中暑了。 李欣儿又“噔噔噔”跑出去,投了条凉毛巾敷在娘的额头上。 按照脑子里仅有的那点急救知识,李欣儿又是给娘掐人中,又是按胸口,终于把娘这口气给鼓捣上来。 欣儿娘缓了过来,头仍旧晕的厉害。 一转头看见野菜汤和贴饼子,还有一碗撕开的鸡肉。 不光头疼,心也疼。 李欣儿看着娘那难受的样子,给娘盛了一碗鸡骨架野菜汤,娘这是又累又饿又热,才中暑,太可怜了。 “娘,下午你别去上工了,你在家歇着我去挣工分。”李欣儿端了一碗汤,拿了一块贴饼子,走到外面找了个凉快的地方,一边琢磨晚上的事,一边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