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同谋罪证 郑如斯苦笑着摇了摇头：“首先，这起案件的影响力和侦破难度远远达不到启用时空相机的标准。其次，法眼小组是一个整体，缪千里犯下的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错。法眼小组原本是五个小组当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个，可是现在我们耗费的预算却远超其他四个小组，这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强烈不满。在我们解决这一系列的麻烦之前，上面不可能再给我们拨钱了。”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因为钱的问题。 这样说来，缪千里选择在每月的十四日，在妻女遇害的地方连杀三名富二代，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把三一四枪杀案做成连环杀人案，扩大案件的影响力，逼迫法眼小组动用时空相机。 但是，这个推测也存在一些问题：除了作案的时间和地点，这三桩命案和三一四枪杀案缺乏更多的共同点。如果缪千里的目的是为了制造连环杀人案，他的这个工作可完成得不怎么样。 不过，虽然缪千里的作案动机尚不明确，但是他从一个自诩道德完人的执法者，变成一个杀人凶手的心态转变却似乎已经很清晰了：在法眼小组里的工作经历，让缪千里把金钱视作主持正义最重要的工具，因而乔乐乐等人挥霍钱财的举动，在他的眼里就变成了对公义的践踏。“败家”这种原本很私人的行为，在他看来自然就变成了一种极端的邪恶。 当然，这所有推测的前提是：缪千里确是这三桩富二代谋杀案的真凶。关于这一点，目前尚无任何实证。 “我不太明白。虽然我并不赞同缪千里的做法，但是他的想法并非全无道理呀。为什么我们不公开时空相机的存在，然后群策群力，制造出更多的时空相机呢？或者，我们完全可以让有经济能力的受害人家属，承担启用时空相机的部分费用。” 郑如斯连连摇头，神情坚决地回答：“不不不，在法眼小组工作，最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要保密！” “可是为什么？” 郑如斯耐心地逐条解释道：“首先一点，时空相机能够用来侦破案件，前提就是犯罪分子并不知道有这种先进设备的存在。否则，犯罪分子只要稍作乔装打扮，例如戴上一副面具，就能够让这种侦破手段失效，到时候使用时空相机破案的成本将会成倍攀升。 “其次，超光速粒子可是有很多种，时空相机只是利用了其中的一种所发明创造出来的。试想如果全世界心怀叵测的恶人都知道了这项技术的存在，会发生什么样恐怖的事情？如果穿越时空的不是一束光线，而是一道电流，或者是一束γ射线，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们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该怎样防范这种事情的发生。 “如果在尚未做好万全准备的情况下，就公开这个发现，可能你救下了一个人，会害死一亿人！ “试想一下，发现并制造出超光速粒子，这可是铁定能够获得诺贝尔奖的伟大成就！而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创造这些伟大成就的科学家做出了多大的牺牲？相比之下，我们所忍受的这一点小小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郑如斯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路元甲一时间哑然无语，无言以对。 是啊，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一个整体，如果从大局的角度看待问题，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在乔乐乐案当中，受害人的父亲乔刚已经同意出资2亿元，来“购买”儿子被害的真相，加上有神秘人物威胁要曝光法眼小组的秘密——无论这个神秘的寄信人是否就是缪千里本人，从他寄出的几封勒索信来看，此人对法眼小组的秘密的确是知之甚多。 上级领导在权衡利弊之后，终于同意再度启用时空相机，侦破乔乐乐被害案。 如果在此之前，郑如斯能够以常规手段侦破三一四枪杀案，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步田地。相关领导决定吸取教训，吸收更多拥有传统刑侦经验的人员加入法眼小组，郑如斯便趁这个机会向上级推荐了一直梦想加入法眼小组的路元甲。 事情始末已经说完，两人回想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种种，俱是感慨万端，一时无言。 过了半晌，路元甲隐隐听到远处响起一片欢呼声，他循声望过去，看到相距数百米远的海滩上，正围着一大群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在相隔不远的山路上，还停着一辆卡车。 又是那个来寻宝的潜水员吧？ 路元甲已经在这里碰到这人好几次了，但还没有见过他的面呢。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正打算上前去看个究竟，可是刚打开车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拿出手机一瞧，原来是赵英奇打来的电话。 奇哥，这么多年的搭档，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可是奇哥却还毫不知情呢。路元甲的心中不禁有些许伤感。 “喂，奇哥，怎么了？” “元甲，我终于知道黄子龙临终前的遗言是什么意思了！”电话那头的赵英奇显得格外兴奋。 路元甲吃了一惊：“真的假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呀？” “我这些天一直在琢磨黄子龙临死前写的那俩字，但是一直琢磨不明白，我就干脆跑到黄子龙之前的住所溜达了一圈，寻找线索，结果看到了一台被烧坏的冰箱，我当时就想——黄子龙留下的‘冰人’那俩字，会不会其实是没写完的‘冰箱’两个字？那个‘人’字不是写得太小，而是写得太大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上前查看，果然在冰箱的最底下发现了一只密封的铁盒子，原来就藏在一只大柚子里！我把铁盒带回警局，让技术部门的同事打开来，结果在里面发现了一封血书！” “血书？” “没错，准确来说是人血日记！用人血写在几张卫生纸上的临终日记！” “谁写的日记？”路元甲在电话这一头听得又是激动又是迷糊。 “林云慧！还记得吗，化妆杀手连环杀人案当中的第六名受害人！她在日记里写得明明白白，化妆杀手不是黄子赫一个人，他还有一名同伙！两个凶手有一次吵架，被林云慧听到了，黄子赫称呼他的同伙为——佳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