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湉汐又飞快掏出一张诉情符,情急之下直接咬破手指将血点上,催动符篆红光没入任静身上。 任静身体猛然一阵,即将变成黑炭的身子停止变化。 她双目定定瞧着阙湉汐,不等她发问,流下两行血泪。 鲜红的血泪划过满脸疮痍伤处,让她整张脸更为可怖。 阙湉汐一时间竟被震住了。 “我为什么生不出孩子?”任静怆然问道。 “你,为什么要生孩子?”阙湉汐艰难地找回声音。 “我生了孩子,就能回家去啊!”任静身子跪伏下来,祈求地望着阙湉汐:“我不生,就永远出不去啊!你说为什么?我换了那么多个男人,都不行,都不行!!” 她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叫,“只要让我回去,我做什么都行!全村的男人他们都让我试了,为什么我怀不上啊!啊——” 任静的尖叫声刺破夜空,原本还清亮的夜空被遮挡的无影无踪,周围陷入一片灰尘迷雾。 东子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你听我说,任静。”阙湉汐被她的话刺的心口疼,她稳住心神,“我们这就送你回家,你自由了。” “自由?哈哈哈哈哈……我这样的,能有什么自由?”任静身上红光闪了闪,是诉情符将要失效的征兆。 阙湉汐手指鲜血未gān,连忙又戳了一张诉情符。 红光再次没入任静身体,任静一怔,又是率先开口:“你们是不是嫌弃我?” “没有!”阙湉汐心肝乱疼,“我们想帮你。” “我是不是很没用?”任静血泪不断,惨不忍睹。“我就是回去了又有什么用?没有用!我生不了孩子,回去了也嫁不出去!我完了!” 她猛地扑向阙湉汐,却被夜莺忽然伸手按了下去。 “我完了!我已经死了!我到死都没能出去!嗷——”她在摩托的车斗中扑腾起来,身上黑褐的伤处蹿起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形势急转直下。 “天喜。”夜莺双手被烫的通红,身上金光逐渐黯淡。“用仙临符,诉情符已经没用了。” “好!”阙湉汐手忙脚乱地取出仙临符,催动之后,满脸凝重地贴向任静。 仙力和鬼魂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两个概念,当鬼魂撞上仙力,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会化解她的怨气么?还是会被压制的魂飞魄散? 谁也不知道。 任静是个无辜的可怜人,若不是不得已,阙湉汐着实不愿冒险用这张符。 可现在再不用,形势就无法控制了。 她再烧下去,会变成什么?又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后果?实在不敢尝试。 金光霎时将任静笼罩,而后全部没入她的身躯。 火焰登时被断了氧般熄灭,任静身子蜷成一团,浑身的黑褐伤患逐渐消去,她脸色煞白,一点声也没了。 阙湉汐紧张地看着任静,对方毫无声息,就像一具挺尸。 不,她已经死了,连尸体都不是。 灰色的迷雾翻腾,四下茫茫。 东子擦了把汗,忍不住出声问:“怎么办?” 小新推了东子一把,“别出声,他们在想。” 阙湉汐和夜莺的确在思考。 任静的言行虽然癫狂无状,但本身就带有信息。 “灰雾未消,目前为止她没事。”夜莺道。 “这灰雾是她弄出来的,之前一直重复走一段路也是因为她?”小新忍不住问。 “对。”阙湉汐点头,“流河镇在哪儿本就要靠她指路,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自己出不去,也的确致死也没出去,所以……我们就跟着被困在这里。” “那现在该怎么办?”小新完全忘了她刚刚还阻止东子问这句话。 “等。”夜莺道。 阙湉汐被任静刚刚的话搅得心神不宁,她qiáng迫自己摒弃感情,先思考现状。“或者,我们试试自己走出去?” 她这么说完,又自己否决:“不行,没法那么做。只要我们在她的雾里,就会一直打转。而且,把她扔在这里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你们的意思是,她在哪儿,哪儿就是灰茫茫的一片?”东子忽然问。 “是。”阙湉汐点头。 “天喜,”夜莺忽然捏住阙湉汐的手腕,“跟我下来。” 他率先跳下车斗,又扶着阙湉汐下来。 “我先前说等的意思是,即便等不到任静醒来,也能等到天亮。”夜莺一边解释,一边将背包打开。 车斗空间太挤,施展不开。 夜莺这么一说,阙湉汐才醒悟过来。 等任静醒来,她的情绪稍稳定些后灰雾自然会消退; 但若等不到她醒,等太阳升起,阳气充沛的白天也能将这些鬼雾破开。 这些往常不需要被提示的因果逻辑,这会儿因她思绪杂乱而需要夜莺拆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