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 一个死里逃生,勉强保住一命的可怜人,她也不好逼他。 反正当下已确定那蛇妖就在小区里,凭她的本事,要想把它找出来,轻而易举。 许安宁睁开眼的一刹那,埋在男生体内的那张灵符缓缓浮出,随即化为一道薄光消失。 紧接着。 噗通—— 男生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蜷缩着颤抖的身躯,嘴里不停喃喃念叨:“不要,不要……” 空洞的眼神中,似有些许恐惧之色。 周围的路人见他如此,纷纷围聚过来。 “发生什么了?” “不清楚,他忽然就倒地上了。” “该不会是发病了吧?” “啊,那得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 五分钟后,男生被路人拨打的120救护车接走了。 这时的许安宁已经凭着自己优秀的本事偷溜进了小区,并且神态自若,放心大胆地在小区里闲逛着。 没过多久。 她便发现小区六单元的四楼弥漫着很浓烈的妖气,且这妖气中夹杂着她讨厌的那种味道! 很明显,蛇妖就住在这里! 先上去探探情况吧。 许安宁迈出一只脚,视线陡然落在六单元紧闭的单元门上,这才想起自己没有门禁卡,无法进去。 只能等这栋楼进出的住户开门了。 心里正这般想着。 耳边忽然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她侧目一瞥,只见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性感的成熟女性正跟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胖男人有说有笑地走来。 “金总,你今晚可得好好陪陪人家,人家都快想死你了。” “哈,怪我怪我,让小心肝寂寞了,今晚一定好好补偿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提,我一定满足你!” “谢谢金总~~” 两人仿佛看不见许安宁似的,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去。 空气中,飘过一缕腥臭的妖气。 是蛇妖! 许安宁顿时厌恶地皱起眉头。 她看着女人火辣的身材,还有胖男人那只不停在女人屁股上揩油的咸猪手,眼中如同有着一张扇形统计图般,铺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杀意。 妖怪这种生物,真是惯会用美人计迷惑男人! 早前那名被吸了大量精气的男生,也不知道是第几位受害者了。 至于这位金总……只能说他运气不错,碰巧赶上她来除妖,不然他将会是下一位受害者! 滴—— 女人拿出一张门禁卡,打开了六单元的单元门,随后亲密的挽着胖男人满是肥肉的手臂,一妖一人笑着走进六单元。 许安宁趁着门没关,赶紧跟了进去。 女人仿佛有所察觉,一边跟身旁的男人谈笑撒娇,一边将目光望向下面的楼道。 她看着不紧不慢跟在自己后面的许安宁,阴冷的目光好似淬了毒。 很快,四楼到了…… 女人慢悠悠地打开自己住房的门,接着在胖男人耳边说了点悄悄话后,便笑着将之推进了屋里,自己则依旧站在门口,将含笑的目光落在了许安宁身上。 此时此刻。 许安宁仍在不慌不忙地踩着楼梯上楼。 “小妹妹,你也是六单元的住户?好面生啊,以前都没见过你。”女人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那温婉的大姐姐一般,和她浓妆艳抹的美艳外表完全不搭。 “我是来找我亲戚的。”许安宁神情淡然。 “亲戚?你亲戚住几楼?” “502。”许安宁随口一说。 闻言,女人竟是笑了起来:“502的住户前两天就出去旅游了,你不知道吗?据说要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 许安宁:…… 谎没撒对地方。 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影响她除妖! 首先得想个法子进这蛇妖的家中,为避免骚乱,还得尽量在不惊动其他住户的情况下除掉它! “这位姐姐,我有些渴,能不能去你那儿喝口水?” “当然可以。”女人勾起烈焰红唇,爽快答应。 主动送上门的小肥羊,她哪儿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小姑娘身上有着一股子灵气,若吸了她的精气,想必更有益于她的修炼! 于是。 许安宁如愿进了蛇妖的家。 浴室内,传出淋浴的水声,以及男人哼歌的声音,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出来。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女人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谢谢姐姐。” “哎哟,你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我心里真舒坦。”女人倾身靠近,细长的指尖带着一点香水的味道,轻轻挑起许安宁的下巴。 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似温和,实则暗藏汹涌。 许安宁将下巴从她指尖挪开,略微后退了一步,然后道:“像你这般年纪,我本就该叫你一声姐姐。” “哦?那你可知,我今年多少岁了?”女人似话里有话。 “看起来不过25左右。”毕竟你化形的外表若再老一些,又怎能出去迷惑男人? “呵呵,小妹妹看人倒是挺准的。”女人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到餐桌那边倒水去了。 许安宁款款落坐于沙发上,目光紧紧盯着餐桌前的那抹背影,脸上再无方才那般淡然的神情,原本柔和的脸庞也冷了两分。 她眼眸微沉,仿佛看到有一条黑蟒正张着血盆大口,朝她露出凶残的模样。 哼! 许安宁心下冷笑。 能化人形的妖怪道行都不浅,少说也得修炼个一千年,只可惜运气不好,遇到了她。 她是师父眼中天资聪颖的鬼才,仅用了六个月的时间,便学会了师父所教的一切,后又跟着师父外出实践,一步一步成长成家喻户晓的高阶驱邪师。 在她面前,别说一千年的妖怪,就是两千年的妖怪,也得给她乖乖跪下! 不过…… 许安宁敛下眸光,心里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今她是回来了没错,可师父那边的那副身躯呢?是有其他的灵魂顶替她继续留在师父身边,还是…… 还是仅仅只剩一具毫无生息的躯壳了? 自从师兄被妖怪害死后,师父就只有她一个徒儿了,如今她这一走,师父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许安宁抿着粉嫩的唇瓣,心里越发觉得难受,就好像有一块巨石压着一般,又闷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