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浮生伞,专为降妖除魔而打造,是以16支银箭为骨,青玉为饰,伞中有一把极具灵性的封灵剑,伞面绘着优美的祥云和神鸟图案。 在另一个时空,世人都把这图案当成驱邪师的象征。 因为驱邪师能保他们平安,能带给他们安宁。 “吼——” 黑犬朝着许安宁发出愤怒的咆哮,咆哮声带着攻击性,让整间屋子如同地震一般剧烈摇晃。 许安宁被吼得脑瓜疼,随手将一张灵符揉成团,扔进它那张大嘴里。 咕噜—— 黑犬将灵符咽下去了。 它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慢慢缩小,直到缩回中型犬的体型,可身上的怨气却丝毫未减。 怨气这种东西,没办法轻易消除,除非…… 许安宁转过身,一手执伞,一手将年迈的老婆婆扶起:“您没事吧?” 老婆婆含泪摇头,这时的她也顾不上眼前的小丫头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说道:“小姑娘,你快走,这里危险。” 许安宁一愣。 接着扭头看了看那只黑犬。 黑犬的情况确实不稳定,灵符不是万能的,只能起到暂时压制的效果。 “奶奶,您想让它回到以前的模样吗?” “想,但是……”老婆婆很为难,不知该怎么做。 “我有法子。” 许安宁在屋里找来一根小细绳,拴在狗爪和老婆婆的手指上,旋即又把一张灵符贴在绳子中间。 “从现在开始,别出声。” 许安宁嘱咐完老婆婆,原地打坐,阖上眼眸,两手结印。 很快。 她进入了属于老婆婆和黑犬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老婆婆对黑犬的照顾和疼爱,黑犬也十分爱护自己的主人。 “哎哟,我的黑豆儿真乖,真听话。” 这是老婆婆经常对黑犬说的一句话,黑犬每回听到都会扬起嘴角,然后粘着老婆婆撒娇。 可突然间,画面一转。 原本只属于老婆婆和黑犬的世界,竟出现了第三个人! 就是那个昏迷中的女人! 画面中的她,对着老婆婆各种责骂,还把人关房里不给吃喝,黑犬护主看不惯,就咬了她一口。 不想第二天。 她把黑犬杀了。 还拖去楼下的馆子里做成红烧狗肉,拿回家逼着老婆婆吃。 也就是这个时候,死去的黑犬被刺激到,成了怨气缠身的犬灵…… 它一开始的目标只有那个女人,可时间一久,意识被怨气吞噬,最后变得六亲不认。 许安宁叹了口气,抬手打了一记响指,画面中的老婆婆和女人都已不见,只剩她和怨气缠身的黑犬。 在这本就不大的空间里,连空气都感觉很是稀薄。 许安宁走到黑犬面前,抬头望着它凶狠的眼睛:“你还记得你的主人吗?” 黑犬闻之一愣,可惜反应并不大。 以它现在的状态,能记起自己曾经爱护的主人,都已是不易。 而许安宁现在要做的,就是唤醒它,让它回想起以前和老婆婆的点点滴滴,用感化的方式,消除身上的怨气。 许安宁道:“你们每天早晨一起出门买菜,饭后一起出去遛弯儿,她平日里伙食不好,却还是愿意把碗里的肉全都给你吃。” 这些,都是她之前亲眼所见。 老婆婆在这个家一直被苛待,身上穿的永远都是缝满补丁的衣裤,黑犬对她一位老人来说,简直就像亲人一样。 所有的陪伴,都是黑犬给的。 黑犬听完许安宁的话,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可渐渐的。 它那两只耳朵居然奇迹般的耸拉了下来。 脑海里,慢慢想起了老婆婆慈祥的笑容,想起了老婆婆那双温暖的手…… “我的乖豆儿,好孩子,快来奶奶这儿。” 黑犬似听到了声音,猛地一抬头,眼前竟出现了那抹苍老而又熟悉的身影。 它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它眼中的凶狠已不在,有的只是迷茫,身上的怨气也如烛火一般忽强忽弱。 “玄魂灯,收!” 许安宁手里托着一只好看的幽蓝色灯笼,趁黑犬迷茫之际,迅速吸走它身上的怨气。 玄魂灯,浮生伞,封灵剑,是师门里的三大宝。 如今,全都在她手里。 原本浮生伞和封灵剑是属于师兄的,后来师兄死了,师父便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她。 很快,怨气消除。 许安宁睁开眼,看了看旁边的黑犬,见黑犬端坐在地上,吐舌摇尾,一副活泼好动的模样。 而老婆婆,也是泪眼朦胧。 许安宁为这一人一犬解下绳子,收好灵符,起身到一旁坐下。 “乖豆儿。” “汪——” 黑犬欢快地扑到老婆婆怀里。 老婆婆鼻子一酸,摸着它的头道:“我的乖豆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汪——” “好孩子,是奶奶对不住你,下辈子……别再跟着奶奶吃苦了。”老婆婆眼中蓄满了不舍的泪水。 黑犬朝她扬了扬嘴角,眯起眼睛笑得格外灿烂。 明明看起来很幸福,却只让旁人感到心酸。 它摇着尾巴,将一只爪子放进老婆婆手里,身体在老婆婆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慢慢消失。 “汪……” 屋里回荡着黑犬最后的声音。 它像是在告诉自己的主人,它走了。 永远的离开了…… 老婆婆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努力接受黑犬的离去。 她的乖豆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老婆婆抹着泪,沉默着来到许安宁身边坐下,缓了一阵后,才道:“小姑娘,谢谢你。” 许安宁摇摇头:“不必谢,应该的。” 对待这样一位可怜又慈祥的老人,她当然会比对其他人温和些。 其实不管是人还是别的生物,都会经历悲欢离合,她当驱邪师的这些年里,见过太多太多了。 “小姑娘,你是怎么跑到我这屋里来的?”老婆婆现在想起才问。 “之前路过您这儿时,听到里边有很大的动静,担心出事,正好门又没锁,就进来看了看。” 老婆婆点头:“幸好你来了,否则……” 老婆婆欲言又止,红着眼眶望向那边仍在昏迷的女人。 不难看出,她对女人已是失望透顶。 许安宁摸着下巴,看了看屋内的损失,陷入沉思。 而于此同时—— 傅氏集团总公司楼下。 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