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柳岑徽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身上,顺便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都说说吧,一个个来。”柳岑徽神色冷淡,摩挲着轮椅的把手,依次把所有人看过。 “柳哥你听我解释!”池柏第一个憋不住了,他几步凑到人前,试图辩解。 谁想柳岑徽一摆手将他打断。 他似乎是在威胁,偏偏沉静的语气,又想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孩子被欺负了,我也不能当做不知道,相信你们说话也都仔细考虑过,真真假假,不需要我再去把宁宁叫醒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全程看戏的高明轩突然觉得,老柳变成了给家里小孩儿讨公道找场子的大家长,浑身都散发着“老子天下第一”的王霸之气。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扑哧一声,瞬间引来了柳岑徽的凝视。 高明轩不住摆手,避开投来的死亡she线,轻咳两声,连连说着抱歉。 然而他的插曲却缓解了一下凝重的气氛,几个自认没做出格事的人,轻轻舒了一口气。 另一边,柳岑徽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讲完。 “不管怎么说,傅宁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或许之前是我的一些行为给你们造成误导,以为我不在意他。”他一顿,坦然认错,“那都是我对不起宁宁。” 随着柳岑徽话音一转,他的目光倏尔凌厉起来:“可这不代表,你们来我家里做客,明面上说是来看看小嫂子,暗地里却对傅宁说三道四,任意欺凌。” “我柳家的夫人,什么时候变得任意阿猫阿狗都能在头上蹦哒了?”柳岑徽说着这话,视线却一直盯在池柏身上。 就在他话音刚落,池柏终于绷不住了,腿一软,跌倒在地。 “柳、柳哥我……”他满心恐惧,说话都不利索了,“我错错错、错了……柳哥你饶了我,我我我真的知错了。” “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柳哥您说,我赔罪,我给小嫂子道歉。”池柏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他现在就是后悔,极其的后悔,那是一个痛恨自己,怎么就脑抽欺负柳家的傻子夫人了呢? 柳岑徽很好说话:“既然你要宁宁学狗叫,不妨你也学学吧,让我也听听。” “啊?”池柏欲哭无泪,“可、可小嫂子也没叫啊……” 此话一出,柳岑徽被气笑了:“他要是叫了,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待在这儿?” 这话说得有理,池柏一噎,竟是无言反驳。 良久沉默后,池柏死心了,总算认清,今日绝无敷衍了事的可能。 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几息之后,只能难堪地低下头:“汪!汪汪!” 巨大的屈rǔ感将他笼罩,而在一开始的恐惧过后,池柏的眼眸深处,难以避免地添了几分怨念。 将他处理完,柳岑徽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转向沈烨,眸色一深,冷声问道:“小烨又是怎么回事呢?” “柳哥我……”沈烨暗暗稳定心神,牵qiáng的笑了笑,“小嫂子表述不太清楚,可能造成什么误会了。” “没什么误会,宁宁说话我还是信的,他说了有,那就一定是有的。”柳岑徽摇了摇头,“他说的,我都信。” 沈烨脸色一白:“你信他不信我……可是柳哥,柳哥我……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此言一出,不仅柳岑徽愣了,高明轩脸上都出现了忍俊不禁。 “我……对不起柳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小嫂子的,但我是真的为你不值!”沈烨捂着脸,声音里全是痛苦,“你那么优秀,那么好,本该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妻子,为什么现在却是娶了一个……” 沈烨换了对策,这么一听,好像所有的错处都是为了柳岑徽,都是关心则乱:“柳哥,我错了,但我真的都是为了你不值……是我说话冲了些,你原谅我吧。”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猴jīng儿? 沈烨的话也就听听罢了,但真要说到相信…… 柳岑徽闭了闭眼:“值不值,是我说了算,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哥我不是……”沈烨急了,脚步一晃,就要往柳岑徽这边冲。 柳岑徽只是动了动轮椅,闪避的动作格外明显:“好了就这样吧,我不想听了。” 是与不是,柳岑徽都不想追究了。 沈烨说的话让他感到荒谬,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外人还能对他的婚事说三道四,自作委屈? 甚至说他现在再看沈烨,丢弃之前那些莫名的光环,比起傅宁的童言稚语,沈烨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各种各样不明的意味,让人心烦。 而今,他也把话放到了明面上:“今天就算是个教训了,有我行为误导的错,也有你们不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