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真没再拿看待小孩子的心态看他,真正意识到他是个成年的男子,所以在两人这般独处一室时,才会没了以前那种无所谓的坦dàng,有了点该要稍稍避嫌的小女儿心思。 见她反手搭上门闩,似乎想将门重新打开,傅凛心中噗噜噜冒起坏水儿,噙笑淡挑了眉梢,以掌将她的手按在了门闩上。 那门闩约莫与叶凤歌的腰等高,傅凛左手按着她的手,小臂自就若有似无贴着她的腰间;而他的右手又搭在她的左肩抵着门—— 她就这么被困在他怀里了。 撒手,开着门说话!叶凤歌颊边的浮起淡红,显然有些紧张。 傅凛上身略微前倾,低头笑觑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瞧着你像是要兴师问罪,还是关上门说吧。在旁人面前给留点面子,嗯? **** 叶凤歌心知这家伙最近几日làng得快没边了,当下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只能将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门上,警惕地与他保持最后仅剩那一拳头宽的距离。 你之前是听说表少爷与我又起了冲突,才罚他去翻冻土的吗?叶凤歌绷住红脸,严肃发问。 傅凛眉心微蹙:他还敢找你麻烦? 被他虚虚困在怀中,他的脸又近在咫尺,带着淡淡药香的清冽气息笼在叶凤歌周围,使她极不自在地撇开了头。 没有的,叶凤歌忍住一脚将他踹飞的冲动,飞快说明来意,之前他也只是请我帮忙,我没答应,我俩口头上不太愉快而已。你罚他时怎么也不先问问我来龙去脉 傅凛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打住!听你这意思,是在瞎心疼谁呢? 心疼我自己行不行?表小姐以为我加油添醋乱告状,可冤死我了,叶凤歌忍无可忍地踢了踢他的脚尖,我说,你能不能退后些,好好站着说话? 能,傅凛闷声笑笑,将泛红的俊脸凑到她眼前,但我不想。 他的肤色原本很白,平素对待旁人时神色也多是冷冷淡淡,瞧着就总像冰山似的,很是不近人情。 此刻这般神采飞扬,就宛若chūn风化开了经年积雪,没遮没拦地蒸腾起飞扬的少年气。 叶凤歌侧头望着墙角,恍惚低笑一声,颊边那抹浅浅的绯红倏地转浓。 总之,表小姐误会了,以为是我在你面前抹黑了表少爷,我百口莫辩,很是尴尬。 她一径瞧着墙角砖缝,眼神专注得像是那砖缝上有花儿。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不知该如何收场,只能想到请你出面,帮我跟他们姐弟俩解释一下。 傅凛伸出右手食指抵住她发烫的颊边,将她的脸转回来面向同样红着脸的自己。 小事一桩,他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攫着叶凤歌的目光渐渐灼烫,可你得求我。 叶凤歌目瞪口呆地望了他半晌,缓缓伸出手—— 一巴掌盖住他的正脸。 混账崽子!我怀疑你很久了! 她使劲巴着他的脸将他的脑袋推离自己远些,面红耳赤道:说!上个月是不是偷看过我带回来的那本《十香秘谱》手稿?! 绝对看过没跑!刚才那句话就是《十香秘谱》第三卷里的男角儿,在chuáng帷之间调戏女角儿时说过的话! 第三十六章 自以为不露行迹的秘密被当面挑破,毫无防备的傅凛自是没端住,瞬间脸红到脖子根。 片刻后,他收回搭在叶凤歌肩头抵住门扉的手,改为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巴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挪开些,尴尬赧然却又破罐子破摔般觑着她,只是红着脸笑。 这态度,显然就是默认了。 叶凤歌手腕一旋略施了巧劲,又羞又火大地挣脱他的钳制,伸出食指使劲戳着他的肩头,却又语塞得不知该说什么。 她骨子里是个有诺必践的实诚姑娘,既答应不再将他当小孩子看待,这几日她也在尽力调适自己与傅凛之间的相处。 这个转变的过程其实颇有些纠结,真遇到譬如此刻这种情况,她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仍旧是家里的小小子学坏啦,再不教训就要歪啦—— 习惯,真是个叫人头疼的东西。 无语凝噎好半晌后,面红耳赤的叶凤歌终于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讪讪地拍开他贴着自己腰际搭在门闩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