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略带嘲讽地说：“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软香散是意欢下的，是她自己要害死自己？这被褥可是大嫂送来的，大嫂想要撇清关系也该找一个好点的借口。”

    韩氏瞟了一眼二夫人，冷声道：“我看不仅是柳意欢，只怕你也参与在内吧。”

    老夫人将拐杖重重砸向地面，面色含怒道：“大媳妇，事情明摆在眼前了，你还狡辩什么，倘或意欢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死，也难赎其罪。”

    韩氏急忙辩解道：“老夫人，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啊，您难道看不出来吗，是柳意欢，还有二弟妹，是她们俩合起伙来故意设计陷害我啊！柳意欢在这府里没什么人脉，这软香散，肯定是二弟妹给她的，她不惜弄伤自己，就是为了诬陷我啊！”

    老夫人怒道：“一派胡言，这软香散的厉害，我是清楚的。若是今日没能查出来，最多再过一两天，意欢就彻底救不回来了。你或许心存侥幸，想着被褥是你亲自命人送来的，旁人应该不会疑心。一旦意欢没了，你就会立刻销毁证据，就算以后事情败露了，意欢已亡，你又是相府当家主母，为了相府颜面，只能把这件事压下去，所以你才有恃无恐，对不对？”

    韩氏毕竟出身世家，恪守孝道，平日里对老夫人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但是此刻见老夫人这般冤枉她，不由气红了脸，大声道：“老夫人，在您心目中，媳妇就这般不堪吗？若是您断定了就是媳妇所为，媳妇也无话可说，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老夫人看韩氏有些激动，也怕真的冤枉了韩氏，便缓和了脸色，沉声道：“你也不必撒泼耍性子，事情已经出了，总要查出来，到底是谁下了这软香散之毒。虽然这被褥是你让人送来的，但这中间也经过丫头的手，你且说来，被褥从库房取出，再到送来听雨阁，中间都有谁经手？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是丫头犯了大错，故意栽赃到你头上

    ？”

    韩氏见老夫人如此一说，面色稍缓，看来老夫人急怒之后，头脑还是冷静的。毕竟，老夫人也做过当家主母，这样的事情太过冒险和愚蠢，但凡有点心计的主母都不会如此行事。

    韩氏皱眉想了想，沉声道：“这被褥绸缎，是我和素蝶去库房挑选的，挑出来之后，便让素蝶直接送了来，中间并无别人插手。”

    说到此处，韩氏又往帐子里看了一眼，柳意欢面色苍白，仍在昏迷。韩氏突然觉得，柳意欢应该不至于为了陷害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吧？又有紫萝的事情摆在前头，韩氏开始怀疑，会不会是素蝶暗中下毒，可是素蝶又与柳意欢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柳意欢呢？

    韩氏脑海里一时闪过许多谜团，当下便道：“来人，快把素蝶给我带过来。”

    很快，素蝶便被带到听雨阁，韩氏冷着脸厉声问道：“素蝶，你说实话，被面上的软香散，是不是你下的，是不是你要害意欢，快说。”

    素蝶一头雾水，连忙摇头道：“夫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软香散，奴婢听都没听说过，奴婢没有下毒，夫人不要冤枉了奴婢。”

    二夫人冷笑一声，用一副怀疑的语气道：“是啊，大嫂，据我所知，素蝶与意欢毫无利害关系，平日里连话都说不上，为什么要害意欢呢，我看啊，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韩氏转头，狠狠的瞪了二夫人一眼，冷声道：“二弟妹，我劝你说话别再闪了舌头，别到时候查来查去，就是她一人所为，根本没有幕后主使，岂不是打了你自己的脸。”

    老夫人看着素蝶一副惊恐的模样，总觉得素蝶不像是下毒害人的丫头，咳了一声，沉声问道：“素蝶，你说实话，这被褥，你真的没动过手脚？”

    “老夫人，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素蝶声泪俱下，连声喊冤。

    二夫人恰到好处的开口道：“老夫人，若真是素蝶下的毒，这软香散又是从何而来

    ，她下毒的动机又是什么，想来想去，她没有理由下毒啊！”

    老夫人皱眉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韩氏，淡淡道：“大媳妇，据我所知，这软香散价格不菲，一盒软香散就要花费二两银子，素蝶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韩氏看了看素蝶，又看向二夫人，神色冷厉道：“如果不是素蝶，那就是有心人故意陷害，你说是不是啊，二弟妹？”

    二夫人毫不示弱的回了一句：“大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嫂直到现在，仍然坚持认为是意欢故意伤害自己，然后陷害你不成？”

    老夫人也觉得韩氏的猜疑，实在是站不住脚，没有一个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意欢秉性纯良，绝对不会有这种歹毒的心思！

    “这套被褥，除了素蝶，就只有大媳妇你动过了，如果不是素蝶做的，那么……”

    见老夫人又怀疑到自己头上，韩氏语气很是强硬：“媳妇说过了，媳妇并没做过此事。”

    可是，老夫人显然并不相信韩氏，她心里有两种猜测，一种是韩氏亲自在被褥上动了手脚，素蝶确实毫不知情。另一种是，韩氏指使素蝶做的，素蝶死不承认，并在帮韩氏掩护。

    不论哪一种可能，都与韩氏脱不了关系，老夫人毕竟是个好面子的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看了看素蝶，唉，为了保全相府颜面，只能牺牲她了。

    想到这里，老夫人淡淡开口道：“大媳妇，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或许是这贱婢因为一些什么缘故，对意欢怀恨在心，所以才做下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韩氏急忙道：“老夫人，还没审问清楚，怎么能随便把人打死呢，或许素蝶也是冤枉的。”

    老夫人冷冷看她一眼，并不接话茬，沉着脸色道：“前有紫萝，后有素蝶，这个家再让你管下去，只怕家宅不宁。从今日起，你就在景和院闭门思过，府里大小事务暂且交给二媳妇处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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