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上已经是盛怒了，大声道：“你这**才，刚才不是还说没有这本书吗，怎么被翻出来了？还有，你又是如何知道大小姐那本书就是《春香图》的？我看的分明，你就是传递之人。你给我如实招来，除了传递这个，你，你还传递过什么？”

    李华连忙跪地叩首道：“奴才冤枉啊，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这样的书传递给大小姐。这本书十分难得，价格也高，奴才哪里买得起？是，是周妈妈托奴才买的，她给了奴才一锭银子，说是她孙子开悟较晚，需要启蒙，奴才便信了，于是买了两本，一本给了周妈妈，一本留给自己看。”

    周妈妈见李华招认出自己，连忙上前屈身道：“老奴冤枉啊，老奴从未托李华买过这样的书，这，这都是李华胡编乱造，不知道他是受了何人指使，故意诬陷奴才。”

    李华知道事关重大，为了自己性命考虑，也顾不得许多，当下便道：“周妈妈，我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清楚。那锭银子是咱们府上钱庄的名号，卖书的小贩也亲眼所见，而且那天傍晚，咱俩谈话还被赵顺撞见，你还对我们俩说，这种事情不雅，嘱咐我们不要外传。”

    赵顺听到这话，吓得一骨碌爬了过来，紧张地说：“是，是周妈妈要这种书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还请老夫人明察。”

    柳意欢拽了拽二夫人的袖子，用眼瞟了瞟周妈妈，二夫人会心一笑。

    即便柳意欢不暗示，以她对大夫人的怨恨，也会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的，当下挺身而出道：“老夫人，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是周妈妈托李华买了这本书，然后转交给大小姐的。”

    韩氏虽然很想相信自己的女儿无辜，但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不由得神色黯然。真是没想到，自己一心看重的周妈妈，竟然瞒着自己做这种事情，还因此连累了云娇的名声！

    “老夫人，我真没想到，我身

    边的奴才竟会做出这种勾当，想来云娇也是受她蛊惑，所以才犯下大错。”韩氏长舒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这种刁奴，老夫人就按照家规重罚吧。”

    说完这句话，韩氏再也懒得看周妈妈一眼，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减轻处罚，就算是再亲近的奴才，也只能推出去当挡箭牌。更何况，周妈妈知情不报，韩氏心里确实恼怒非常。

    楚云娇看这情形，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自己和周妈妈还有涉及到这件事情的小厮，恐怕都难以逃脱责罚。心念一转，想要把故意害柳意欢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样便能合理的解释，那本书为什么是柳意欢派人偷偷放到自己书案上的？

    可是如此一来，更是不打自招，等同于承认了这本书就是自己的，而且众人都会知道，这本书原来是自己拿来毁柳意欢名声的。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说出口，只能认栽！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来人，先把周妈妈拖下去，狠狠打三十大板，然后通知她儿子媳妇带她回去，以后不得踏进相府大门半步。还有，池旭、李华、赵顺，你们三个虽是受人蒙蔽，但是看这种书，传递这些脏东西也是实情，一人打十板子，撵出去不得再用。”

    把这些奴才发落了，老夫人又看向楚云娇，知道楚云娇已经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缓缓开口道：“你是相府嫡女，如今做出这种事情，丢尽了相府脸面，留在家里只会让相府蒙羞，本想让你去家庙思过，只怕列祖列宗也不愿意见你这副嘴脸，你，你去山上的尼姑庵思过吧。”

    韩氏心有不忍，尼姑奄生活清苦，楚云娇一向娇生惯养，怎么受得住？更何况，发生这种事情，一旦去尼姑奄思过，只怕这辈子都只能常伴青灯古佛了。

    韩氏上前一步，斟酌着开口求情道：“老夫人，云娇纵有过错，毕竟是您的亲孙女啊，您怎么忍心把她赶出家门呢，不如让她去祠堂思过一个月，老夫人放心，以后

    我一定对她严加管教，再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二夫人冷笑一声，方道：“大嫂，有一句谚语，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那是在羊还没丢完的情况下，如今羊都丢完了，就算以后补得再结实，又有什么用呢？”

    柳意欢拉了拉二夫人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事情已经十分明了，在这种时候，静观其变就好，若是一味的落井下石，反而会招致老夫人的反感。

    果然，老夫人有些不满的瞟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看到柳意欢的暗示，便低下头不再言语。老夫人见她不再出声，只是轻哼一声，也没为难二夫人。

    “致远，你怎么看？”老夫人转过头来，询问一直在旁看着，不曾出声的楚致远。

    楚致远作为一个丞相，分析朝局，玩弄权谋他倒是在行，可是后宅女人之间的事情，他却是懒得管也不想管。

    他本来还想着让楚云娇嫁给太子，巩固他的地位，结果却被太子亲眼看到楚云娇的“真实面目”，心里又恼又恨，知道楚云娇对自己的地位权势已经彻底没有帮助了。所以，听到老夫人的问话，他也只是垂下头说了一句：“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韩氏有些着急了，拉着楚致远的袖子，泪流满面，哭着说：“老爷，老爷啊，您帮云娇求求情吧，她要是去了尼姑庵里，这辈子就不见天日了，老爷啊，您不要让云娇去尼姑奄啊！”

    楚致远瞟了韩氏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放手，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连累我也名声受累，你要是放不下你的女儿，就跟着她一块去尼姑奄吧。”

    韩氏见求情无望，差点就要说出“那我就跟云娇一块去”这句话，可是她毕竟作为当家主母多年，很快就冷静下来，如果自己也跟着去了，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管家之权，以后再想扳回来就很艰难了。

    日子还长，只要自己留在府里，慢慢的寻找机会，总有一天，还会把楚云娇接回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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