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卡在这儿。 倪歌蹊跷:“他怎么了?” “没。”宋又川“嘭”地一声轻响,撑开手中的伞,“阿屿他们好像谈完了,我们过去吧。” 倪歌张张嘴,还想问什么,只能暂时放下。 她宋又川一起走过去,容屿的领导先行离开,他原本也正打算走。 一回头,就看见缩在羽绒服里,小小一团的绵羊姑娘。 “倪倪。”容屿不知道自己刚刚被默默盯着看了很久,回头看见她,眼底不自觉地浮起笑意。 他朝她招手,“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容屿:快过来让我亲亲呜呜呜呜。 第53章 被qiáng吻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只有他是有颜色的。 倪歌心情大好, 肥啾一样扑过去。 两只手刚刚碰到容屿,一件大衣带着体温, 铺天盖地,压到肩上。 “你到底有没有带厚衣服?”容屿帮她扣好扣子,捏捏她的手, 低声,“没带的话, 晚饭之后再去买一件。” “当然带啦。”倪歌抖抖毛,怀疑自己身上的衣服可能重达三公斤,“我觉得我穿得已经够厚了……” 容屿皱眉:“不准脱。” 宋又川站在旁边, 一脸嫌弃,bībī得超大声:“惹。”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单身太久了,倪歌跟容屿明明只是同框, 什么也没gān, 他竟然就觉得眼睛疼。 容屿手一顿,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来。 宋又川以为他看了这么多年, 已经对军官免疫了。然而当容屿真正露出这种“你有事吗”的表情,他还是觉得很危险。 他警惕地退后一步。 容屿却没有发作。 他收回目光, 略一沉吟, 毫无征兆地伸出两手, 揪住倪歌的羽绒服帽子,将脸凑过去。 倪歌被吓一跳,下意识软绵绵地“呀”了一声。 树影晃动, 她被他拽着绕了四分之一圈,一大团雪漱漱掉落,“啪”一声,正正落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容屿没有立刻放开她。 他的脸近在眼前,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能看到大朵大朵的雪花,与绵延不绝的青松。 气息温热,容屿鬼使神差地,借着羽绒服帽子的遮挡,在她鼻尖上恶作剧地碰了一下,声音很低很低地道:“不给他看。” 倪歌的脸蹭地变红:“你……” 容屿心满意足,放开她。 宋又川bībī得更大声:“惹!” 容屿这回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闭嘴。” 不过到底是还穿着这身衣服,他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下班之后,他回宿舍换衣服。 宋又川领着倪歌原地等候,看着他的背影在雪地里渐行渐远:“小倪歌。” “嗯?” 他打趣:“说实话,你是不是挺喜欢你屿哥的?” 倪歌微怔,把脸埋进羽绒服帽子,半晌,很小声地应:“是呀。” 年岁愈长,便愈发感到他的不可替代。 她一路行来,人生至此,处处是他。 “那你以后对他好点儿啊……” 毕竟他这几年,过得真的不太好。 宋又川最后一句话,倪歌没听见。 随着落雪,飘散进风里。 —— 晚饭订在西城一家羊肉火锅店。 倪歌之前在网上做攻略,曾经注意到这家评分格外高的店。因此一上来他就带她来这儿,让她莫名生出种心有灵犀感。 “这里的羊肉很出名。”容屿一边礼貌地笑着,对导师介绍当地美食,一边将离他近的肉全都挑进倪歌碗里,“多吃一些。” 导师:“……” 哦。 “你别……别夹了。”倪歌眼看碗里的肉越来越多,赶紧拦住,“我吃不完。” 容屿不假思索:“吃不完给我。” 宋又川突然“啪”地放下筷子,低下头,又开始揉眼睛。 倪歌:“……” “小同志,你跟倪歌是怎么认识的啊?”导师一边涮羊肉,一边啧啧啧,“倪歌快毕业了我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前还想给她推荐青年才俊来着……想不到你俩竟然异地。也难怪,上次在学院见你,我就觉得眼神不对劲。” “你要聊这个,我眼睛可不疼了啊。”宋又川猛地抬头,眼里放绿光,“这次我可以抢答,拥有甜甜小未婚妻的秘诀是:小学时就抢在所有人之前求婚。” 容屿:“……” 导师笑意飞扬:“下手快是好事,你们恋爱多久了?异地是不是挺辛苦的?” “我们……”倪歌愣了一下,闷闷地低下头戳羊肉,“我们没有异地。” ——因为根本就没在一起。 “对。”容屿顺着她的话茬,捏捏她的手,“因为最晚年底之前,我就会调回北城去了。” 这句话听起来像解释,但倪歌觉得,他是在回避刚刚那个问题。 他们压根儿没有确立关系。 “这样?那很好啊。”导师毫无所觉,笑道,“不过你这个工作,是不是挺忙的?” “也还好……” 容屿话没说完,手中的热气突然消散,倪歌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出去。 他不解地望向她。 “我刚刚不小心,把蘸料弄在衣服上了。”她低头,外衣的襟口上落着显眼的一个油点,“我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没事,反正是我的衣服。”容屿眉头微舒,还想去捉她的手,“晚上回去再洗。” 却被倪歌第二次躲开:“gān了就洗不掉了。” 容屿动作微顿。 回过神,她匆匆扔下一句“失陪”,就跑掉了。 —— 容屿有点苦恼。 不知道小姑娘又在闹什么别扭。 他看着咕噜咕噜的汤锅,思考。 难道她不喜欢吃羊…… 宋又川开了一小瓶酒,倪歌从卫生间回来,正听见他说:“……这是他们从南边过来时给我带的,我没什么机会喝,老师可以尝一尝。” “我也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容屿也跟着笑道,“谢谢您这些年照顾倪倪。” 倪歌刚刚被水浇灭的委屈,蹭地又爬上来。 为什么你自己不来照顾我。 她推门进去,小动物似的耸耸鼻子:“是青稞酒吗?我闻到香味了,我也要喝。” 导师大笑:“就你鼻子灵。” 说着,就要帮她倒。 老师那儿倒酒,容屿拦不住。 但见她拿着杯子真的打算喝,他深深皱起眉:“别胡闹。” 倪歌动作微顿,抬眼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我没有凶你。”他只好软下声音,骗她,“但白酒后劲儿大,你明天头会疼。” 她还没说话,导师笑着道:“她想喝就让她喝吧,我们几个都在呢,出不了事。何况倪倪酒量也不错,我们平时在外面吃饭,就没见她醉过。” 容屿一愣。 突然想起,他对她的印象,其实一直停留在五年前。 他一直觉得,她是需要被保护的小姑娘。 然而眼下,小姑娘看他一眼,跟他赌气似的,一口把那杯酒gān尽了。 容屿没见过人这么喝白酒,有点蒙。 她的豪气没过三秒,撑住他的小臂,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一秒破功,小姑娘满脸通红,扶着他的手臂,抖成一个颤巍巍的毛球。 容屿微怔两秒,低低地笑起来。 “gān什么呢,傻不傻,嗯?” 倪歌咳得面红耳赤,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一下一下地,从她的脑袋撸到后背,给动物顺毛似的,轻轻地拍。 她听见他低沉带笑的声音,徐徐落在头顶: “……蠢羊。” —— 因为这一声“蠢”,倪歌整个后半夜都气鼓鼓的。 雪在晚饭后就停了,宋又川带他们去逛当地著名的夜市,容屿怕小姑娘着凉,将她领口的围巾紧了又紧。 倪歌脸颊红扑扑,眉毛皱成一团:“我快喘不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