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得很好,留了不少百年前的树木,长成现在遮天蔽日的样子。他们爬上最高的一棵杉树,正好看到对面熔金的夕阳。 深绿色的枝叶在他们头顶横斜,抬头时能看到莹蓝色的天空。夜色从他们背后升起,还有一颗薄薄的月亮,安静地卧在天空。 夕霞越发辉煌,但一想到这是一天中最后的光辉,就从那辉煌中感受到了格外的凄凉。 “喝酒喝酒。” 明月也抱了瓶啤酒,把瓶盖往边上树干一磕。会喝酒的人不用开瓶器就能把瓶盖磕下来,可她动作似模似样,却只把把酒盖磕了个豁口。 止水斜眼看去,被她瞪了一眼。 “这有什么难的……” 她不服气地一抬腰间的刀柄,眼看是要用她那把做工上乘、质地精良的肋差用来切酒盖。 “算了我来吧。”止水拿过啤酒,“自己的爱刀还是要珍惜,还是说你想给它改个名字叫‘啤酒切’?” “名字不错,我考虑一下。” 她若无其事地回答,笑嘻嘻的,还是那么厚脸皮的样子。 啪、啪。 止水开了自己那瓶,望着夕阳就灌了一大口。他没喝过太多酒,喝不出好坏,只知道冰凉的酒液灌进嘴里,跟深秋的凉风里外呼应,激得他昏沉的大脑一下清醒不少。 夕阳下的木叶宁静美丽,好看到他移不开目光。他不记得自己看了多久,只记得夜幕降临,深蓝的夜空镶嵌了无数碎钻般的星星。 他喝完了一瓶啤酒,旁边又递过来一瓶。止水转动着他还能思考的大脑,问:“你怎么没喝?” “少年,你让一个花季少女喝酒,意欲何为啊?”她冲他摇晃手里的饮料罐,“而且我可是宝矿力忠贞不二的粉丝!” “对,从小到大还逼着我一起喝,明明我喜欢的是可乐。”止水嗤笑她。 “你不懂,不让你喝可乐是为你好。” “我谢谢你啊。” 啤酒被大口吞咽的时候会有“咕嘟咕嘟”的声音。面前的木叶灯火闪闪,模糊成一片淡淡的彩光。止水忽然想起小时候学游泳,在南贺川的某一段,他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入水中,四肢生涩地划动,父亲托着他的肚子,宽厚的手掌在冰凉的水里那么稳。 “想哭的话,肩膀借你。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不用拘束。” 止水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真是有点丢脸啊。” 已经是第二次了吧,在她面前软弱地哭泣。总觉得该反过来的才对。 “所以说别在意这么多嘛。人总得有个地方哭一哭,哭完了就继续保持坚强呗。” 她递给他一包纸巾。 “喏,给你。” “早有准备嘛。” “必须的。” 止水把脸埋在纸巾里,眼泪不断流着,却又莫名想笑。 林中有猫头鹰“咕咕”叫着。 他抬起头,看到一颗圆圆的月亮,斜斜靠在青天上。淡淡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边上的女孩子双手撑着树干,身姿挺拔,黑发如云,玉色的侧脸细腻美好。 止水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 “明月。” “爱卿准奏。” “你真好看。”他看着青梅的容颜,很认真地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你很好看。” 眼睛被泪水过滤了一遍,被酒精又过滤了一遍,还有星夜月光,于是视野朦胧又柔和,所看到的她也笼着微光。 她在笑,眼角眉梢都是清朗和潇洒。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她拍拍他的肩,“我是说,我也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好看,属于能靠脸吃饭但偏偏要靠实力的那种。” 他们在月光下的树上哈哈大笑。 真好。 止水感到了一种几近心酸的幸福,他自己也不太明白那是种什么感觉,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无比确定,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挚友。 那天晚上他们一直待在树上,待到很晚,也不知道时间为什么过那么快。深秋的夜风已经挺冷,但月色也格外清莹han润。 “姐姐,止水,你们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最后还是鼬来找他们。 “哟,小鼬你来啦~”她在一旁朝树下挥手,“止水喝醉了,快上来把这家伙背走!” “喂别乱说,我可没有……” 但鼬已经轻捷地跃上树干。这个身量尚未长成、眼神却已然深邃沉稳的少年先看了看他姐姐,然后问他:“止水,你需要帮忙吗?” 他摇摇头。开什么玩笑,就算承认鼬是难得的天才,止水也不想被丢脸地背下去。而且两瓶啤酒也不至于让人喝醉。 “回去吧。”鼬说。 风过林动,月影轻摇,猫头鹰还在“咕咕”地叫,远远还有几声蛙鸣。已经有人家熄了灯火,留出一片安宁。空气里有种甜蜜的芬芳,止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香味是哪种花。 夜色中的村子如此美丽。 这样的和平…… “鼬,”止水说,“果然,身为木叶和宇智波的忍者,我们要好好保护村子的和平才可以。” 年少的孩子看看他,神色一派了然,“嗯。” “啊哈哈……止水。” 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磨了几下牙,面露威胁之色。“你刚刚是不是说漏了一个名字?”她说,“我呢,我呢?性别歧视是不好的,知道吗?” 止水露出一个微笑。他和身旁的鼬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到了彼此眼中相同的情绪。 “这是男人才能懂得的事情。”止水说。 “呵呵,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我看今天我们是必须打一架了……” 灯光把他们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其实只是想要保护重要之人……这种简单的心情,跟性别、强弱毫无关系。他也好,鼬也好,都是这样的心情。 当然,她也是一样。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得到万花筒写轮眼之后,止水和明月一起研究过他的眼睛。他的能力名为“别天神”,可以在瞬间入侵他人的大脑,永久修改对方的意志,不谦虚地说,可算最强幻术。 “最强个鬼啊,用一次就要冷却十多年,多鸡肋,还不如我的‘洞真’呢。”她蹲在边上吐槽,“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开万花筒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点,这有点可怕啊。” “是吗,哪里可怕?”他笑着问。 “‘缸中之脑’啦,宇宙最高意志啦什么的……” 他记得那天是个晴天,头顶的叶子在阳光下成了半透明的亮绿。 “去吃团子怎么样?”他提议,“我请客。” “走走走!” 不过说是这么说,“别天神”还是一个很有用的能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止水也不知道该用在谁身上。 “志村团藏怎么样?”她兴致勃勃地提议,“那个酷炫的老头一直疑神疑鬼的,要不止水你给他灌输点‘让世界充满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