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佐助应了一声,放下番茄,噔噔噔跑到院子里,看到母亲正在收晾晒的衣物。 “来,拿一下这个。”美琴把几件衣服交到幼子手中,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佐助了。”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佐助像个大人那样回答。他抬头看着母亲温柔的笑脸,想了想,问:“妈妈,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已经两个星期没看到姐姐了。明明哥哥也是上忍,但哥哥也说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是啊,什么时候回来呢?”美琴轻声呢喃,有些担忧,但还是尽量用笑容安慰佐助,“一定很快了。佐助的姐姐是很厉害的上忍哦,要先把任务完成才能回家呢。” “哦……”佐助长长应了一声,“哥哥也这么说。” 美琴觉得不能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孩子,便努力笑得开心一些。“啊啦,佐助是想念姐姐了吗?”她打趣道,“明月知道的话一定很开心吧。” “什、什么啦!妈妈你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佐助果然一下子害羞了,别扭道,“我只是……只是有新学会的忍术想给姐姐看!” “是是~”美琴抬头看看天空,“啊,就快下雨了,要赶紧把这些收起来才好。” 佐助帮忙把衣服啦被单啦什么的拿进屋子里,看着母亲一一叠好。这时候,从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佐助眼睛一亮,飞快地跑过去。走廊被他踩得咚咚响,正如他充满期待的心情一样。转了个拐角,佐助就看到了哥哥鼬的身影。 不是姐姐啊……但哥哥回来他也很高兴! “哥哥!你回来了啊!” 他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像往常一样想要拉住哥哥的手,然后他就愣住了。印象中永远沉稳、镇定,永远不动声色的哥哥,此刻脸色苍白,目光发直,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看上去好像刚刚目睹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物,每一下呼吸都浸染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情绪。 年幼的佐助还不懂什么叫“绝望”。 “哥哥……你怎么了?” 佐助突然有点害怕这样的哥哥,怯怯地松开了手。 轰轰 外面响起了打雷的声音。 鼬喉头滚了滚,目光缓缓挪到面前的幼弟身上。 “佐助……”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嘶哑。 “佐助?是谁回来了……鼬?”美琴从里屋走出,脚步一顿,有些惊讶,“四代目?” 佐助这才发现哥哥身后还有一个金发蓝眼的叔叔。他认识这个人,是鸣人的父亲,也是木叶的火影。只不过,这个往日总是微笑着的叔叔,现在表情也很严肃。 “出什么事了吗?”美琴走过来,将手轻轻按在幼子肩上,有些不安地问。 水门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往里看了看,暗自叹了口气,问:“富岳还没回来吗?” “不,”美琴下意识地回答,“还没有……” 她注意到了长子奇异的神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正说着,另一个声音从水门背后传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门口站着?” 穿着暗绿色马甲、手臂上戴着“治安队”袖章的富岳狐疑地看着他们,又望向水门。“四代目光临han舍,有何贵干?”他一面客客气气地问,一面进了屋,又将门关上。 轰。 又是一声闷雷。 水门张张嘴,觉得难以启齿。尽管当了这么多年忍者,然而每一次面对家属的时候,他都会打从心底感到愧疚和难过。 但消息终究是要被说出来的。 “我很抱歉,但是明月她……” “别说了!” 鼬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吼! 其他三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已经确认在任务中牺牲。” “……” 哗啦。 风卷起落叶猛一下贴在门窗上。 尖锐的哭声。 哗啦哗啦…… 木叶的这场冬雨,终究是落下了。 第35章 番外 月满长夜(1) 据说人一生的记忆始于三岁。三岁之前, 人类的幼儿和其他动物的幼崽没有区别, 都只凭借本能在这世界上生存。 但是, 就像无数的三叶草中总能找到一株四叶草一样,万事万物都有例外。 宇智波鼬就是那个例外。 鼬记事很早。 他记得自己在家里的走廊上蹒跚学步,软弱的双腿支撑着身体的重量。阳光从旁边斜射下来,他就用脚去踩。一步,两步,三步。跌倒的时候, 阳光正落在他眼睛上。 鼬闭了闭眼睛。然后, 他就听到了那个人的笑声。 “怎么平地都会摔跤?小鼬你是笨蛋吗,哈哈哈……” 他趴在地上, 扭头去看那个人。长长的黑发、上扬的嘴唇;那是他要称呼为“姐姐”的生物。 姐姐走过来,抬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鼬看着她。 “小鼬不准哭,快点自己站起来。”她笑嘻嘻地说,“我可不会帮忙哟。” 鼬盯着她, 觉得很奇怪, 但他只是默默地自己爬起来, 然后扶着墙壁,低着头, 继续一步一步往前走。 只有痛的时候才会哭,不是吗?可是他一点都不痛。 他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身后:厚厚的泡沫垫上, 他刚刚留下的脚印正一点点消失。但阳光还在, 金灿灿的, 那么明亮。 昨天晚上,不是这个人在这里铺上软软的垫子的吗?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啊? “怎么不走了,累了吗?” 面前的阳光被挡住了。鼬歪了歪头,但还是看不见;于是他抬头望着姐姐,摇摇头。“姐姐……” 你挡住阳光了。 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整,姐姐就忽然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鼬闻到一阵很淡的清香,就是母亲每次晒衣服时候的味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要抱抱嘛~”姐姐说,“小鼬好会撒娇哦!” 不是这样的。 鼬眨着眼睛,想了想,却只是抱紧了姐姐的脖子,轻轻把脸贴上她的头发。 很温暖。原来阳光就在姐姐身上啊。 蓝天。庭院。走廊上的晴天娃娃。父母。还有姐姐的笑容。在鼬那短暂的可以被描述为“懵懂”岁月里,这些构成了他记忆的全部。所有的光影,都甜得像姐姐塞在他嘴里的糖。 他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甜食的。而且,一辈子都喜欢。 当他开始渐渐能摆脱幼儿破碎的思维,转而尝试着系统地去思考世界时,大人们说,战争爆发了。那就是被后世称为“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争。 突然之间,姐姐就不见了。不,不是“消失”,而是要隔好久才能看到她。到了后来,干脆就看不到姐姐了。 其实父亲也“不见”了,但他本来出现得也不多,而且硬邦邦的,很有威严。在那时的鼬心中,父亲“不见”是很寻常的,远没有姐姐的“不见”来得重要。 有时鼬会对着玄关的大门发呆。他觉得,自己想念姐姐的糖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