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想到这里,脸色越发不好看。 这个李艳芬,果然是个不安分的老东西。 沁欢带着人出去以后,沈至欢站起身来走出了院子。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站了约莫一刻钟左右,沈至欢回到房里,那块绣着扶桑花的绸绢还搭在她方才坐的扶手上,她越看心里便越发郁燥。 不会真的是李艳芬带走了吧? 这个女人,果真还是嫌现在日子过得太舒坦吗? 就在沈至欢按捺不住正要出去找李艳芬时,外头忽然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 “小姐,找到了!” “快快快,走快些!” 沈至欢停住动作,只见喜chūn面上带着喜色,急匆匆的从外院进来。 而紧接着,她错开身子,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迈着长腿也跟着走了进来。 沈至欢目光顿了一瞬,又坐了回去。 男人眉眼俊朗身材颀长,大手托着条肉乎乎的小狗,幼犬睁着大眼睛,尾巴怯怯的夹着,乖乖的待在陆夜手里不敢乱动。 沈至欢的目光只在男人身上停了一瞬便移开了,她冷着脸问喜chūn:“怎么找到的?” 喜chūn道:“是他找到的,奴婢方才正好在门口碰见他,奴婢心里着急,就直接带着他进来找您了。” 沈至欢靠在椅背上,随手拿起了那块绸绢,这才对上了陆夜的目光:“说说吧,你是在哪找到的?” 陆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嗓音低哑道:“奴才正要回去,它自己撞上来的。” 沈至欢把玩那块绸绢,细白的手指被泛着光泽的绸缎松松的包裹着,她微微上扬着语调,意有所指问:“自己撞上去的?” 陆夜道:“正是。” 沈至欢轻声笑了下,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这么巧吗?” 她忽然又开口问:“那你可知与你同工的一个叫钱斯的男人,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陆夜面色不改,道:“略有耳闻。” 他的目光一直不偏不倚的放在她身上,顿了顿竟反问她:“怎么了吗,小姐。” 那句小姐语调放的轻缓,仿佛贴在她的耳畔呢喃。 沈至欢抿了抿唇,指尖缠着那块嫩粉的绸缎,她开口,平静道:“喜chūn,去把沈摆摆送回轩月阁。” 喜chūn愣了下却并未多问,从陆夜手里接过了沈摆摆,弓身退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关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夜风从窗户chuī进来,带来几阵清凉。 陆夜显然也并不意外,薄唇带了几分笑意,开口问:“小姐有什么想问奴才的吗?” 他似乎根本就不屑于伪装自己直白的目光,沈至欢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陆夜身材高大,站在她面前时全然不似他人一样会毕恭毕敬的弓着腰,沈至欢这般坐着时,竟还要仰头看他。 这让她觉得些许的不满。 沈至欢这辈子,不可能仰望任何人。 她将帕子放在桌上,神色傲慢,漠然道: “是谁准你在我面前站着的,跪下。” 陆夜挑了挑眉,朝沈至欢走近了几步,压迫感陡然qiáng烈起来。 沈至欢后背有些发僵,她冷了脸:“我让你跪下,听不懂?” 所幸陆夜并未继续得寸进尺,他停下脚步,缓缓屈膝,单膝跪在了她脚边。 他仰头看着她,在寂静的房间里低声道:“小姐,奴才只是想跪的离您近一些。” 沈至欢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只要她轻轻的一抬脚,鞋尖就会抵上男人的宽阔的肩膀。 沈至欢勾了勾唇,这才满意了。 她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陆夜?” 陆夜应了一声:“小姐。” 沈至欢轻声问:“沈摆摆是自己跑出去的吗?” 陆夜答:“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奴才碰巧碰见它,就迫不及待过来找小姐了。” 沈至欢轻声笑了出来。唇红齿白,眉目jīng致,luǒ露出来的皮肤在夜色下像白的发光。 陆夜目光微暗,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的反应被沈至欢尽收眼底。 她垂眸看着他,道:“上回,你看见我了吧。” “当着我的面装的那么纯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怎么就不装到底呢。你以为我发现不了你对付他了吗?” 陆夜垂下头,淡声道:“小姐您在说什么,奴才愚笨,听不懂。” 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伴随着静静流淌的夜色,合欢花缠绵有轻浅的淡香跳跃在空气里,房内没有燃灯,凭借着从木窗倾洒进来的月色,恰能看清两人身影。 “不愿意说?” 陆夜没回话,沈至欢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散漫的靠在椅背上,嫩粉色的布帛又被她拿起来,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扶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