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在他这边, 陈平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太子会分走一半的兵力?连同穆王也是。” “希望本官只是想太多了。” 谭西县令想起太子筝在公堂上帮助过他们, 他赶紧说好话道:“太子殿下明显是偏向我们五殿下,而且派兵出去, 还是在我们卖粮之前就开始了,太子殿下总不能算准了可能会因为冬粮而爆发民乱的时机?” “如果太子真正那么神, 那她怎么可能任由太后把捏自己。” 谭西县令的一句话,暂时打消了陈平的疑虑,他道:“你说的对,太子筝不可能提前就算计好, 他如果那么聪明,也不会让穆王压她一头。” “县保粮一案的风头,现在全让穆王占了去,太子哪怕什么都不说,也肯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谭西县令道:“正是如此,而且太子又不知道我们手头有多少米粮,怎么可能算的那么透彻。” 陈平不再关注太子筝的事情,他问道:“穆王现在免费发粮也只是解了 燃眉之急,只要河间府的百姓知道的越多,那聚集到河间县的人也越多。” “到时候我看穆王该怎么做!” 谭西县令道:“期间,我们该做些什么好?” 陈平官袍飞甩,他冷哼道:“继续低价卖粮,不得免费发放,有人闹事就直接抓人下狱,然后本官倒要看看穆王该怎么说服其他大粮商去协助他。” 毕竟那些大粮商背后的人,可都是穆王的叔叔,远方表叔,国舅等等。 站在码头上,看着远帆船一艘艘开过来,但船上的米粮和计算的不一样。 赵思年看着扛着米袋高兴的百姓们,心里却发愁了。 再看向不断有百姓跪在地上,他们朝穆王御驾的地方虔诚地叩拜着,赵思年心里颇感压力。 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会感动自己跟了一个贤能的伯乐,以后穆王为大燕国的皇帝,他一定会是个明君。 可如今现实的残酷性,却压垮了他的双肩。 他即便有辅佐王才的名头,也斗不过这天灾。 赵思年看到了码头上的百姓们,今天越多人叩拜穆王,明天,可能就有越多人会憎恨穆王。 百姓,有时候也会成为政敌捅向自己的双刃剑。 赵思年终于忍不下去,他走到穆王身边低下头建议道:“还请王爷停止发粮,不要再大肆张扬了。” 慕容祁不悦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思年愁眉苦脸道:“王爷,咱们的粮食不够了。” 慕容祁本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他在政见方面十分擅长,但柴米油盐是真的没有什么经验。 他道:“我们不是还有十艘船吗?” 赵思年道:“即便如此也熬不过冬天,眼下河间府的米仓早就不够我们调动,即便您有陛下的令牌,也有大粮商不肯放粮,而是示意性地给了些,但这些完全不够塞牙缝。” “怎会如此?”慕容祁也开始重视起来:“既然有父皇的令牌在,他们敢不听话?” 赵思年忍不住头疼起来:“我的王爷,这里不是京城,线外势力在外御令常常会有所不授,他们总会有多番的借口来推辞,到时,只要咬死自己没粮了,您还能bī得了他们?” 慕容祁万万没想到他 大燕国还有完全无法受管制的地区,他顿时震怒道:“真是放肆!” “河间府百姓如今受苦,他们倒好,关起门来不管不问,心里还有百姓还有父皇这个君主吗!” 赵思年总不能说大燕国的皇权管制范围早就被外戚压缩的不像样了,各个间府都有不同的土皇帝,就连小县离京城太远了,皇室都可能失去行官权力。 更别说现在还没开化的地方,很多宗族的村子他们只知道里正,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县令什么叫朝廷。 现在的大燕国已经不是先帝时期,有容王辅助的年代了。那个时候容王就差远渡重洋,开拓海上丝绸之路。 如今的大燕,国力已经不如先帝那个时期了。 赵思年心里头对现在的大燕微微有些失望,但他无法袖手旁观,只能寄托在穆王的身上。 赵思年道:“王爷,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限制发粮,发的越少越好,只要不死人即可。” “剩下的时间,我们便去游说各大粮商出手,希望他们帮助我们度过这个时期。” 慕容祁yīn沉下脸色,他何尝不知道大粮商背后的势力是谁,现在要去游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他是要限制发粮,但免费发的时候已经给予了定制的粮量,如果听赵思年说的那样再减少,最多再撑半个月,他们现在现在有半个月的时间去说服大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