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不一样,他们差点在课上打起来,我想老虎不发猫,你不能当我病危啊,第一堂课,我总得树一树威信嘛。于是我当时一个激动,就一巴掌拍胶水上面了,糊得满手,后来胶水凝固后,右手基本不能屈伸,我那个委屈,眼水都包不住……” 她看着我一个人在一旁唾沫横飞,突然笑了起来。 “我可是在和你表以衷肠,这么笑很伤人耶。” 她笑意更浓,好似一阵春风吹进她眸中,融化了那看似坚实牢靠的冰层,让那一潭碧水漾起丝丝缕缕的涟漪。她笑了一阵子,顺口气后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滔滔不绝的,和你开始塑造的温婉柔和的形象有些偏差啊。按照那个设定,你应该微笑着说一句,‘当时晃神了,不曾注意,不过没关系’之类的。你要不读个档,我什么都不记得,你再重新来一遍,角色设定可不能崩坏啊。” 读你个大头鬼。我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只知道说风凉话,要说人设崩塌你不也一样,昨天才冷面冰山,今天就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那些胶用热水泡一下,就会变软,很好撕,不过也要小心,不要连着皮撕下来了。”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难不成当时也糊了一手胶?”我像个逮着把柄的狡黠的狐狸,挤眉弄眼地问,反正人设也崩坏了,竟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弃疗感。 谁知道她竟配合地红了脸,一本正经地承认了,“嗯。当时一进门,就被落下来的黑板檫拍了一头粉笔灰,后来还被粘在讲桌上了。于是我就索x_ing坐在讲台上用瑞士军刀刮胶,然后就和他们大眼瞪小眼,一直到下课。我做了个自我介绍。就走了。后来他们也没有再在我的课上闹腾了,可能是知道我爸是校董的原因吧。” 再见,不能好好地做同事了。 “嗯,所以你以后上课也要提防着点,不能排除他们对你二次犯案的可能x_ing。”她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摩挲着拥有好看弧线的下颌,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说着模棱两可让人误会的话。过了一会儿,她见我停下了手中整理的动作,便站起身,问道:“整理好了?今天有家人来接你吗?要不我送你一程?” “谢谢夏老师的好意,我爸说今天来接我,他说想要了解一下我的工作情况。”啊,当然,这个也是随口捏造的,毕竟只是昨天才认识的同事,顺理成章地接受反倒显得失礼嘛,毕竟对方也有可能只是随意说说聊表好意而已。 但方才那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仿佛看到夏小佑原本灼灼生辉的眸子黯淡了片刻。 “没事儿,那我先走了,明天见。”她依然笑着冲办公室的各位老师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莫名有些罪恶感,是因为刚刚夏小佑有些明显的一闪而过的失望吗?毕竟她也是一片好心,我是否有些过度揣摩她了呢?过度生分而显得不友善?那要不要下次试着接受她的好意,大不了礼尚往来嘛。 我暗搓搓在心底打好算盘,估摸着夏小佑已经开车离开了,和办公室的同事打过招呼后,我走去学校附近的地铁站乘地铁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人设崩,夏老师崩完,安老师崩(*/ω\*) ☆、第六章 我开始在邦彦中学任职时是九月中旬,随着时间渐渐流逝,转眼就到了九月底,国庆黄金周过去后,返校就是第一次月考。眼见考试临近,但教学总是跟不上进度,甚至不能覆盖这次月考的知识范围。虽说语文还是得靠个人的语言功底,但多多少少也和我这个老师有些关联吧,要是他们考得一塌糊涂,就算没人扣我工资,我这心里也说不过去嘛。 都是托他们的福。 在第一次的“迎新会”后,陈凡他们不出夏小佑所料又布置过几次恶作剧,不过无非胶水、粉笔灰、老鼠、蜘蛛各类昆虫什么的,但凡能躲得差不多都躲过了,却还是难免着几次道,特别那次一脚踩到一滩胶水上,虽然面上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站在原地讲课,暗地里用力拔了拔,最后还是把鞋子留给他们。后来还拜托夏小佑送我回家了。不过第二天上课,那只鞋子已经从胶水中被解救出来了,后来安杰和我说那滩胶水最后是沈令仪清理的。 这真是知识没传授多少,倒把我折腾得没脾气了,还欠着夏小佑的人情。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能与人言说只有二三嘛。 这不,一大早又被我妈从被窝里拽出来,逼迫我穿上她准备好的恨不得短到腰上的短裙,踩着“恨天高”,还费尽心思给我鼓捣了个淡妆,折腾了大半个上午,抓着我就去相亲了。 许是想着过了大半个月,我上次因为相亲闹的别扭也过了,于是又大胆的拉着我去相亲。但其实我被那群小崽子早就闹得没什么脾气了,也难得和她争辩,只是和她说好我下午还有课,得早点回去。 来到约好的地方,看着对面坐着的相貌普通的男人,竟有些感动老妈的欣赏水平终于走上了正常的路子,这次好歹还看得过去。不过即使她审美水平有所提高,我也不打算按照她的路子相亲、结婚,然后温婉贤惠地相夫教子。 或许就像每个对爱情充满好奇和向往的人,都认为爱情应该是罗曼蒂克的,而非落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俗套。 于是这次我还是秉持着“不失礼、不吸睛”的态度去陪老妈和他一起嘘寒问暖,中国式客套,然后一起吃了个午饭,行为举止倒还算规规矩矩。 他可能看出我无心和他互相了解,吃过饭找个借口便离开了。这里到学校还有段距离,于是我和老妈打声招呼也就回学校去了。 在学校门口下车时,正好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离第一节课上课还有一个课间,于是我匆匆忙忙蹬着不大习惯的高跟鞋就往办公室走,因为走得有些急,差点崴到脚。 走到办公室,夏小佑还趴在办公桌上休息。自从我实习开始,每次有我的课她都会待在办公室里,虽然我有委婉地和她提过不需要特意守在办公室,但被她拒绝了,照她的话来讲,是怕我“一个人哭的时候没人递纸”。后来我私下问过蔺老师,她说她最开始教四班的时候,夏小佑也会在办公室守着随时准备递纸,就这样守了一个多星期,毕竟也是有好些年教学经验的教师了,夏小佑后面也就没怎么守在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