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安笑,骂戚远:“你真傻。” “所以,和我比,你这 ‘笑话’算什么啊?” “那是,”梁鹤安笑着回,“你这是智商上的毛病,我那是心理上的问题。” “嘿,那赶巧了,我这个人,虽然智商不高,但恰巧对研究人的心理感兴趣。”戚远说着冲梁鹤安傻笑。 “哎,其实前一段时间,我这毛病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那天,在雅园,看到你那个前男友隐瞒家世对你打击那么大,我就觉得自己挺混蛋的。因为,我……我……” 戚远准备认真听,但感觉现在让梁鹤安说出来还有点儿困难,于是就很合时宜地制止了对方。 他说:“不想说就不说。真的,你和他不一样,我允许你不说。” 梁鹤安垂下脑袋,情绪有些失落:“我这个毛病,犯病的时候就那么一会儿,总觉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需要发泄,吃点儿药让自己安静下来就好了。但不发病的时候,其实还挺阳光积极的。你……” “嗯?” “呃,”梁鹤安勉强微笑,“你会因为这事儿和我分手吗?” “梁鹤安,其实我觉得你挺毒的。” “嗯?”梁鹤安弯腰把掉在脚边的蛋捡起来放在桌面上。 “反正我上了你的圈套,被你死死地牵扯着,现在离不开你,我也知道你离不开我。咱们以后不用说对不起对得起的话,就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病了该吃药吃药,尽量让病的时间少一些,就挺好。” “这话你不说,我也不放手。”梁鹤安微笑,似乎经过一夜的睡眠,缓过劲儿来了。 “嘚瑟!”戚远把剥好的蛋塞进梁鹤安的嘴里,转身擦了擦手,说,“快点儿吃吧!等会儿还去我妈那儿呢。” 梁鹤安一个人趴在餐台上,戚远打开了扫地机器人,让它满屋子跑着。小黑猫吃饱了食儿,跟在扫地机器人后面也跑得欢。 戚远想查看一下元旦假期的值班安排,便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看楼下被冬日暖阳照得发金的假山。 突然,一条钟慕添发来的信息,让他心里一惊。 钟慕添: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戚远看发件事件,是凌晨四点多。他也顾不上现在这个时间对方是在干嘛,立刻就回了条信息:什么? 看样子钟慕添一宿没睡,这大清早的,信息回得挺快:一张他小时候的录影光盘。 戚远转身,背对着窗,梁鹤安正抓起一大把药往嘴里送。 戚远对他笑了笑,梁鹤安撇了撇嘴也跟着笑了。 戚远手底下没停,发信息给钟慕添:什么时候给我。 钟慕添回:不大想见你,我已经交给聂英俊,让他转交给你。 戚远:谢谢。 戚远继续站在窗边,看梁鹤安蹲在地上逗小猫咪玩,再也没有收到钟慕添的信息。 “什么时候出发?”梁鹤安把小黑猫从地上抱起来,用下巴蹭着它的脑袋,问戚远。 戚远这才愣过神儿来,微笑着回:“就现在吧。” 梁鹤安去换衣服,戚远把小猫装进猫包,又替它带了一天的干粮和常玩的小玩具。 出门前,戚远去看了眼梁鹤安的衣橱。那些暴戾的划痕和字眼看起来歪歪斜斜的有些可怜。他拿出钢卷尺,量了下衣橱的尺寸记在了手机记事本里。 然后又去厨房,拉开橱柜,仔细地清点杯盘。 “干嘛呢?”梁鹤安收拾妥当,站在一旁问戚远。 戚远在记事本上记了个数字,笑着回:“看看家里还有多少杯子碗碟什么的,好补点儿货给你砸。” 梁鹤安被说中不好意思,走过来抱住戚远,用下巴尖儿蹭着戚远的肩膀。 “行了,走吧,猫还在包里呢。” 两人一起提着猫咪出门,路上绕到花市,买了一大捧百合。 戚远父母家在中西医结合医院后面的家属小区。路过医院的时候,在门口堵了会儿车。 戚远发现梁鹤安一直盯着路边来往的病患看,伸过手臂捏了捏他的耳垂。 “看什么呢?”戚远问。 梁鹤安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的病是断胳膊断腿就好了。在床上躺几个月,总归能好得彻底。” “胡说,”戚远心疼,但微笑着,“断胳膊断腿,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给你捏回去。” “那你捏啊,你不是骨科大拿吗?” “嘿,你当我跟你似的,那么狠心,肯听对方在身下面叫喊的撕心裂肺?” “哈哈,你那叫根本不撕心裂肺啊。” “那是什么?” “x_ing|感撩人。” “滚!”戚远笑着拍梁鹤安的大腿,“你才x_ing|感撩人呢!” 两人一阵哈哈大笑,笑着笑着都沉默了,车流缓缓移动,戚远两手撑着方向盘。 “这样多好。”戚远扭头看梁鹤安,微笑着。 梁鹤安眼里只剩下戚远,回:“真好。” …… 要不是有梁鹤安的存在,戚远恐怕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老妈原来真是个会做饭的。 戚远闻着家里的香气,把猫从猫包里放了出来。 梁鹤安洗了手帮戚妈妈从厨房里往外端菜。 戚爸爸也围了上来,看看猫再看看菜,脸上一直挂着笑。 “您还真会做菜呢?”戚远坐定,扯着老妈的袖子问。 戚妈妈笑着拍掉戚远的手,说:“嘿,年轻那会儿天天工作忙顾不上,你爸也怕累着我,索x_ing一家人吃食堂。老了又常常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了满脑子的 ‘大师做菜’愣是没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