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安笑,坐在戚远身边的餐椅上,躬身把放在餐桌下面的两个大牛皮包取了出来。 他拉开拉链,从包里取出两双同款的男士拖鞋往地上一丢。 说:“那天来你家的路上从超市买的,你这个拖鞋穿着有点冷了。” 然后,他又从包里掏出一双粉红色带后跟的棉拖鞋说:“顺便给阿姨也买了一双,想着多少显得隆重一些。” “隆重?”戚远想确认一遍梁鹤安的用词是否合适。 只听梁鹤安清了清喉咙说:“是啊,毕竟是近距离见我这个男朋友,虽然不被东家认可,但也不能一点波澜不起啊。” 戚远无奈点头。 梁鹤安继续往外取东西:“你看这个小玩意可爱吧?” 戚远从梁鹤安手里接过一个挂花盆的挂钩,有点像他们医院里给病人挂吊瓶的,只是顶上多了个猫头,他问:“这个也买?” “嗯,”梁鹤安把钩子拿回来,走到阳台,往绿萝的花盆边缘一勾,抬手挂到墙壁上早已打好的膨胀螺丝上。 这一举动让戚远猛然想起,装修这房子的时候,他和赖凡设想过要把家里弄成什么样的,都觉得那里需要留几个膨胀螺丝,以后好挂点绿色的植物。 结果,一晃神好些年过去了,那螺丝还是孤零零的,任凭绿萝在一边蔫着,也从来没有挂上去过。 “还有这个,”梁鹤安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陶瓷锅,红颜色的锅盖上两个可爱的小雪人,“阿姨出院,汤是少不了炖的,你那个不锈钢的锅可不行。” 戚远撇着嘴默默点头,心里暗想梁鹤安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自己家里了解这么清楚的。 “还有这个,”梁鹤安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空白影集,脑袋往冰箱的方向扬了扬,“那些照片就收到这个里面吧,以后,你看起来也方便些。” 戚远从梁鹤安手中接过那个影集,是很老旧的款式,估计是梁鹤安确实没觉得他那回忆有多值钱,所以买了个价格相当的东西来装它。 封面上写着“永远的记忆”,戚远笑:“费心了。” 梁鹤安低头,继续在哆啦a梦似的大口袋里翻找。 戚远看着对方露在衣领外面白皙的脖颈,突然有点晃神,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想象中,反正出现过不止一次。 午饭前,戚远准备出门去医院接老妈,梁鹤安守在家。 戚远一走,梁鹤安就继续开始整理收拾自己的东西,争取在戚妈妈进门前多创造出一些自己和戚远长期居住过的痕迹。 梁鹤安把带来的换洗衣服整理好挂进衣橱,又准备找个地方放自己的内裤。衣橱里的抽屉里全是戚远的,他惊讶的发现两人对内裤的品味居然如此相似,有好几条是一摸一样的。然后只好笑着在衣橱里另找了个角落放自己的。 他刚收拾好这些,门响了,打开门,戚远搀扶着戚妈妈站在门口。 戚妈妈的情况,两人现在都非常了解,轻微脑梗引起的半边身子麻木,虽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走路、取东西,甚至是说话多少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戚妈妈见到梁鹤安,原本还萎靡不振的神情瞬间不见,两只眼睛睁地乌溜圆:“小鹤在家啊?” “嗯,”梁鹤安点头,从戚远手里扶过戚妈妈,把人扶进门口换鞋坐的一个小皮墩上,说,“不好意思阿姨,本来是准备和小远一起去接您的,又想着让您一回来能吃上热饭,就留下来做饭了。” “闻出来了,鸭肉味儿,挺香。”戚母说完,两脚往前一伸,她这个情况,现在自己换鞋还是有点费力。 戚远关了门,准备给“那位女士”换鞋,不料梁鹤安先于他蹲下了。 那双早已准备好的粉红色拖鞋就在手边,梁鹤安倒是换得顺手。 梁鹤安扶着戚妈妈到沙发上休息,催促戚远去洗手。 “阿姨累了就早点开饭,床铺我都帮您收拾好了,吃完就去休息一会儿。”他说。 这套两居室的房子,当初设计的时候,只把一间拿出来做了卧室,另外一间是当书房在用。虽然书房里有一张隐形的钢丝床,但拉出来挺费事的,戚远也是之前随口对梁鹤安提了一下。 戚远去卫生间洗手,侧身往书房看了一眼,果真,钢丝床已经被拉出来,还铺上了绵软的被褥。 戚远回来,看梁鹤安的大花围裙又系上了,正一道一道的往餐桌上摆饭。他便假装过去帮忙,暗地里给梁鹤安比划了个拇指,说:“床都铺好了,厉害哦。” 梁鹤安挑眉看戚远,问:“怎么,有你隐私不能碰?” “没啊,”戚远说,“钥匙都给你了,这些事儿我也是懒得c.ao心,单纯的夸奖,挺好。” 梁鹤安继续笑着,从厨房端来汤锅,看自己努力了几个小时的成果,也颇有些得意。 今天的菜品都是按照戚母的身体状况量身打造的,也非常符合戚医生对食物的要求,荤素搭配、粗细结合。 戚母慢慢悠悠地扶着墙去洗了手,回到餐桌前,开始细细观察这个屋子。 以前没和儿子闹僵之前,她还拿着把这屋子的钥匙。她知道戚远和赖凡工作忙,会隔三差五地来收拾收拾屋子,准备点速冻馄饨、饺子什么的。 这差不多已经两年没进过这屋了,细看起来变化还是挺大的,干净了也亮堂了,像个居家过日子的样子,很有烟火气。 还有那吸饱了水的绿萝高高地挂在墙上,她早就说过,这家伙只有吊起来才长的好看。 ☆、第 25 章 入夜,戚妈妈躺在书房的小床上,闻着被太让晒过松软的被褥清香,渐渐有了困意。 戚远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今天虽然“那位女士”还是不怎么搭理自己,但精神状态还是挺好的。反正就是在家里住个十天半月,忍一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