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不再理他,继续安抚李玺。 萧子睿心里酸溜溜的。 明明他们才是同窗同僚、至jiāo好友,怎么短短一夜过去,魏禹倒和李玺默契起来? 嫉妒让人失去理智。 萧子睿牙一咬,心一横,威胁道:“小宝昨晚没回王府吧?你们再卖关子,我就去你二姐姐跟前告状。” 李玺成功被激怒,抬抬下巴,“这个人好烦,让他滚。” 魏禹笑笑,“王爷身份贵重,别说得这么直白,应当说‘古困切,大水流貌’,《切韵》所录。” 李玺奇迹般地听懂了,“让他‘大水流’!” “喏。”魏禹微笑着推开车门,微笑着揪住萧子睿,微笑着把他丢了下去。 萧子睿风中凌乱。 用完就丢? 人gān事! “姓魏的,以后别找我!” “割席断jiāo!分桃断袖!” “不是,断义!断义!” “老子才不跟你断袖!” 萧子睿一边骂一边扯起袖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免得被人认出来,丢了兰陵萧氏的颜面! 李玺呲着小牙,笑得可欢。 “高兴了?”魏禹也带了笑意。 李玺闷闷道:“那就先不告诉窦姐姐……不过,三姐姐的事我管定了,定要让她看清皓月的真面目!” 魏禹笑笑,低头看向他手里的匣子,“这些陶俑都摔坏了,还带着做什么?” “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坏了也得带着。”这些都是昨天魏禹下棋赢来的,俩人听墙角的时候不小心掀翻屏榻,摔碎了。 李玺刨了刨,惊喜地刨出一个完好的,“你看,还有一个瓷的,没摔碎。” 那是个白瓷娃娃,巴掌大小,疏眉朗目,肃容直立,一看就是个年少有为的读书人。 “欸?我怎么看着有点像你……”李玺就像挖到宝似的,抓着小瓷娃在魏禹脸边比啊比,“真的好像!你瞅瞅。” 魏禹道:“我家里也有一个,和这个倒像是一对。” “这个也给你,总不能让他们分开。” “既给了王爷,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那有机会让他们聚一聚,可好?” “好。” 李玺绷着笑,一本正经道:“我这个看着像今chūn定窑新出的,你那个几岁了?” “十岁了。” 十年前的那个晚上,迷路的小娃娃亲手把那个小瓷人放到他书桌上,还煞有介事地说,让娃娃伴他读书。 那天,刚好是他十四岁的生辰。 那个瓷娃娃是他三岁之后收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生辰礼。 “都十岁了?我家这个才一岁呢,还是嫩乎乎的小宝宝,你家那个有点配不上……我再考虑考虑吧!” 魏禹眸底含笑。 十岁太大,八岁是不是刚刚好? *** 李玺回家之前,特意去了趟香饼铺子,把李木槿平日里喜欢却不舍得买的几样香炉香料都买了,足足花去他一整年的月银。 但值得! 只要能安抚好自家阿姐失恋的小心灵,花再多钱都值得! 我不心疼,我一点都不心疼。 李玺努力保持微笑。 进门之前先准备好手帕,足足十条,用来给李木槿擦眼泪;再准备一个软垫,防止李木槿拿香炉砸他;对了,还有满满一匣子蜜饯点心,李木槿一伤心就爱吃甜食。 一切准备停当,李玺才一咬牙一跺脚,雄纠纠气昂昂地进了寿喜院。 李木槿正坐在桌前打络子。 呃,居然没哭。 不仅没哭,好像还在笑。 李木槿看到他,欢快地招了招手,“小宝快过来,姐给你打了个新络子,刚跟窦姑姑学的。” 李玺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不该高兴吗?难不成我非得哭哭涕涕才正常啊?”李木槿边打络子边说着,还心情颇好地哼起了歌。 李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试探道:“你没收到皓月的信?” “你怎么知道我收到皓月先生的亲笔信了?”李木槿顿时喜笑颜开,小心翼翼地从香檀木匣中拿出一封信。 李玺瞅了一眼,字里行间情意绵绵,几乎把牙酸倒,根本没有一刀两断的意思。 “这信是何时给你的?” “就你进门前啊,我刚看完收进匣子里。”李木槿羞涩道,“皓月先生邀我去赏花宴——你说,他是不是要向我表白?” 李玺冷冷一笑。 好一个皓月,竟敢阳奉yīn违! 李木槿瞧了眼他手里的大包小包,不赞同道:“小宝,你怎么又乱花钱?母亲近来因为那谁的事心情可不大好,让她瞧见了又得说你。” 李玺呵呵一笑,“如果我说,这些都是给三姐姐买的,母亲还会骂我吗?” “那自然是不会的!”李木槿瞬间改口,“不仅不会骂你,还会夸你,夸咱们小宝听话、懂事、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