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观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残废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抬起手撑了她一把。 岳翎扶着岳观的手坐下来,仰头呼出一口气,随之“赞”道:“厉害了啊。” 岳观冷笑一声:“没你厉害。” 岳翎像揉辣jī一样揉了揉他的头。 他随即往边上一偏:提高声音吼道:“神经病啊。” 岳翎不在意他语气不善,放下手臂看了看她的脸。“先说你吃亏了没。” 岳观抬起头,“没有,要不是有人拉着,我非把他掐死。” 岳翎笑了一声,“行,没吃亏你就还是弟。” 岳观看着岳翎,“你不问我为什么打架。” 岳翎没有看他,捏着手机对手不自然地在腿上摩挲,半晌才问道:“你想说吗?” 岳观突然蹲下身,一把握住岳翎的手,“你告诉我,你这几年究竟在成都gān什么!” 岳翎没有动,“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岳观沉默了下来,握着岳翎的手却开始抖,“他们什么都没说,但给我看了一堆……什么照片。” 他说着手指甲狠狠地抠紧了岳翎的手背,岳翎看着自己的手背皱了皱眉,任凭他剜肉,仍然没有吭声。 “岳翎我告诉你!” 后面的话岳观几乎是从齿缝里bī出了后面的话。 “老子想杀了他们。” 岳翎被他的力道拽地身子一偏,眼眶顿时红了。 “你少给我哭啊,我绝对不会跟你说什么好话。” “哭个鬼,我痛,我尾椎骨骨裂,还没好全。” 岳观听完立刻松掉了手,“谁在整你?” 岳翎抬起头,“我说你一个学生,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社会,没人整我,我自己摔的。” “你个傻X。” 岳翎毫不客气地薅了一把他的头发,“骂谁呢,我是你姐!” 他噌地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对着岳翎的头顶就是一通吼。 “骂的就是我姐那个大傻X。” “你再骂!” “怕你啊!” 他说着说着,突然就颓了,声音是越来越大,气焰却越来越弱。 “岳翎,老子以后工作了就把这几年的钱全部还给你。”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要。” 岳翎冲着他伸出一只手,结果被他毫不客气地打了一巴掌,“出去老子就去卖肾。” 岳翎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笑了笑,“然后呢,跟我断绝关系是吧。” “放屁,我要当你哥!我让你看看怎么压姊妹一头,怎么照着下面,都像你个大傻X,回A市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当我死了,我还想着要给你烧香呢。” 差不多有一年没见了,掏心掏肺地一阵激情对骂,谁都不肯认输,一个比一个咬得厉害,但对抗就好像刮骨疗毒,顷刻之间清空五脏六腑。岳翎仰起头,空dàngdàng的走廊里只有一盏灯,此刻灯光正好落在她头顶。 “臭小子,给我拼命地读书,我要送你出国。” 话刚说话,她突然被粗bào地推一把后脑勺,“你做梦!” 岳翎一把按住头,抬头反骂:“跟你说了我有伤,你再推我我弄死你!” “弄啊,弄不死你是我妹!” 里面的民警被这两姐弟的对话给搞懵了,赶紧出来调解。 “我们这里才调解好,两位还是冷静点,年轻人是该教育,但是还是要注意方式啊,是吧,这个姐姐……” “谁你姐,她我姐!” 民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了一跳,偏还找不到什么话来训斥他。 岳翎看场面一度尴尬,压低声音对岳观道:“岳观,你给我坐好。” 岳观这才坐下来,双手搭在膝上不说话。 岳翎对民警笑笑,“不好意思同志,我没教育好。” 民警揉了揉太阳xué,一脸无奈,“算了算了,这边先过来解决医药费的问题吧。” “好。” 岳翎站起身,回头对岳观道:“你就在这儿坐着,等我回来。” 岳观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要给那个混蛋钱?” “对,你不满意?” “我……” “说不出别说,岳观我告诉你,社会有社会的规则,我的钱和你拳头,一样都很硬。” “那你的脊梁骨呢?” 他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然而话已经出了口,从后背一路扎入了前面人的心脏,就算他再后悔也收不回来了。 岳翎忍住疼痛,在走廊尽头沉默了几秒,转身看向岳观:“少给我yīn阳怪气的,你如果觉得我不配做你姐,你就拼命,以后赚了大钱砸死我。” ** 派出所的停车场里,余溏靠在驾驶座上看手机。 院内jiāo流群里有一个医生正在询问一个胸腹部挤压伤后出现肾梗死的病例,几个教授讨论过后,有人又在群里圈了余溏。余溏随口问了一句,“肌红蛋白高不高。”那边还没有回话,岳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