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多娇艳[重生]

宋桃儿这一世经历过两个男人,一个是俊美无俦的国公府世子,她媒妁之言的夫君;另一个则是暴戾冷峻的忠靖侯,她丈夫的四叔。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她卑微的如落于泥淖之中,爱恨纠葛了一世终于国公府的角落里冷冷清清的病逝。重生回来,她只想远离她高攀不起的男人,清清...

第4章
    郑廷棘双手紧握着栏杆,十指青白,他紧抿着双唇,目光在眼前这对父子身上逡巡,面孔扭曲狰狞。

    郑瀚玉握着那孩子的手,轻轻掸去氅衣上化了的雪水,又道:“旅费盘缠,及押送你上路的差人,我都替你打点好了。怎么说,你也曾是我的侄儿,你且安心的上路罢。”

    言罢,已是无话可说,他拉着英儿,转身就要离去。

    郑廷棘看着他背影,忽然失声道:“且慢,你若还认我是侄儿,我便求你一桩事。”

    郑瀚玉头也未回,丢下一句话:“若是想去桃儿坟前祭扫,那却不必了。我想,她并不愿见你。”

    一语毕,这父子二人便出了大牢。

    郑廷棘瘫倒在牢房之中,他明白郑瀚玉不会轻易放他死去,他便是要用活着这件事来折磨自己。

    桃儿当真与他有私么?

    郑廷棘并不十分确信,他离家数载,不知家中情形。

    依着桃儿的性情为人,应当不会做下这等违背伦常、背夫偷人的勾当。然而,那叫英儿的孩子,英儿的那双眼睛又实在令他动摇。

    事实究竟如何,已无人能告知他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条败北的丧家犬,也无力再去追寻真相。

    往后余生,每一日他都要活在这疑惑、焦虑与嫉妒的煎熬之中。而这,大约就是郑瀚玉想要看到的罢?

    又五日,京中风雪渐停,郑廷棘被官差押解着,一步三回头的离京上路。

    郑瀚玉在府中后园卷棚内赏雪,园中栽有数棵桃树,风欺雪压,枝丫光秃秃的。

    听了下人的来报,他神色淡漠,负手自语道:“桃儿,我将他撵走了,往后你再也不是他的妻子了,可欢喜么?”

    这话,自是无人应答的。庭院之中,寂寂无声。

    京城这场大乱,足足过了大半年方才平息。

    郑家卷入其中,本应元气大伤,但因郑瀚玉的检举之功,除涉案人等,皇帝并未迁怒旁人。

    又一年,郑瀚玉获封一等忠靖公。

    朝野皆议论,这郑瀚玉身为郑家子孙,为求功名利禄,不惜检举揭发自家亲眷,果然刚qiáng利落、六亲不认、狠毒利辣的好手段,是个成大事的人。

    但他身居高位,又是皇帝的宠臣,生的仪表堂堂,仍旧是京城贵胄心中的佳婿人选,但凡家中有适龄未婚女儿的,无不趋之若鹜。

    然而这上门求亲的,无论家世如何显贵,皆吃了闭门羹。有好事者打听出来,原来这忠靖公早娶过一房妻室,不知因何早早亡故了,膝下已有一子。因思念亡妻,忠靖公不肯续娶。

    此事内情,唯有郑家的几个老人知晓。这是郑家的秘辛,自然谁也不会张扬出去,任凭这传言塞满京城的大街小巷。

    饶是如此,京城那些闺秀反倒议论忠靖公痴心钟情,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世风日下这般人品性格实在可贵难得,愈发的痴迷倾情。

    可凭怎样风情万种、如花似玉的美人,都打动不了忠靖公的心肠。

    甚而皇帝有意将公主赐婚与其,亦被婉拒。

    岁月便在这细碎的议论中,飞逝而过。二十年的光yīn,转眼便如流水一般的过去了。

    乾化二十三年腊月初四,又是大雪天气。

    京城忠靖公府西桃花厅内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儿,厅里服侍的众人皆是一脸凝重。

    这间府邸的主人,忠靖公郑瀚玉久病不愈,已是行将就木。

    忠靖公为了社稷百姓呕心沥血,操劳半世,积劳成疾。皇帝特从宫中遣了御医前往救治,却也是无功而返,如今不过是靠参汤吊着。

    郑瀚玉僵卧于chuáng上,他的chuáng榻边唯有独子郑英守着。

    郑英看着父亲原本英武俊逸的面容,如今gān枯蜡huáng,心头极是酸涩,忍不住哽咽出声。

    郑瀚玉听见动静,微抬眼皮,不由浅笑道:“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我要去同你母亲团聚了。”

    郑英说道:“父亲不要灰心,皇上打发人来说,西南有神医,已派人去请了。”

    郑瀚玉不置可否,只问道:“今儿是你母亲的忌日,去祭扫过了?”

    郑英忙答道:“父亲放心,这是大日子,儿子不敢忘却。这些年,母亲的坟茔也是时时修缮的,栽的桃树业已成林。”

    郑瀚玉嘴角轻扬:“好,待父亲百年之后,记得一定要同你母亲合葬一处。”

    郑英只觉鼻头越发酸了,赶忙应了一声。

    父亲这一世孤苦,前半生缠绵病榻,及至后来好了,又将全幅心思jīng力放在了公事政务之上,几乎没有一日想到他自身。如今行将就木,病榻跟前竟连一个血亲也无。郑氏宗族里那些人,自从老太太过世之后,父亲便同他们断了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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