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熟睡,偶有那打鼾似响雷的,路过时把她思绪从那尸山血海里拉回来,感受到来自月淮风身上的体温,让人尚生出几分活着的真实感。 一直到现在,月淮风才终于开口说话,回握了她的手:“别怕。” 乔荞跟个小鹌鹑似的窝在他身边,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被冻僵的双足如踩在云端,找不到知觉。 一整夜,她一句话都不说,也没回山上去,死皮赖脸爬上了月淮风的床,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墙角。 相比乔荞的反应,月淮风平淡又漫不经心。这场面他见多了,再看多少也生不出情绪,毫不夸张的说,他手上的人命不比那红门石墙里的少。 当死亡成为家常便饭,人就变得麻木。 江知行从长老升为掌门的过程就在那天夜里进行,与所有干活的杂役弟子无关,原本也与乔荞无关。但月淮风必须让她看到,必须告诉她,这件事其实与她有关,以后也是。 之后的三天,乔荞都不敢独自一人呆着,月淮风去哪她就跟到哪。 白九天在林场挥汗如雨,乔荞和月淮风坐在树墩上看他挥汗如雨。 两个人的手紧紧jiāo握着,林场里白桦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啦响,乔荞一边害怕,一边不忘记攒积分,一只手牵累了换另一只牵,月淮风的手一直被她弄得汗津津。 月淮风说:“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如果害怕就跟着白九天来林场。” 乔荞如一只受惊的小兔紧紧抱住他胳膊,“你去哪!我也去!” 月淮风说:“去见江知行。” 乔荞又一下撒开他,“那你还是自己去吧。”想了想觉得奇怪,“你为什么要去见他?” 她犹记得第一次见江知行时,那个老头说他有事在忙,忙完就会来找她。如今他的事是忙完了,是不是该轮到她了…… 乔荞一头扎进他怀里,“我不想死!别杀我!” 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