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喜欢收集马克杯。”宋猷烈说。 原来……原来杯子是给他喜欢收集马克杯的朋友,怎么想,会收集马克杯十有九八为女性,莫非……是昨天和宋猷烈的约会对象,戈樾琇越想越有可能,二十出头的女孩总是很喜欢马克杯。 于是,戈樾琇和宋猷烈说家具是我付款的,我有权处理家具赠品。 马克杯到了戈樾琇手里。 他们前脚刚到,送货车后脚就到了。 日落时分,所有家具落位。 原本空dàngdàng的房间看起来很像一回事,戈樾琇是越看越喜欢,特别是chuáng,chuáng柔软极了。 又大又柔软颜色也耐看,戈樾琇忍不住来了个后仰。 背部触到的柔软感觉让戈樾琇长舒了一口气,这会儿,她也不纠结当时qiáng调的是单人chuáng为什么送到的却是双人chuáng。 双人chuáng也不错,就像宋猷烈说的,她睡相不好。 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声“双人chuáng”很突兀地闯进她耳朵里,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和她说着悄悄话,心开始砰砰乱跳,很是可疑。 “戈樾琇。”近在咫尺的声音,柔柔的,温温的。 “嗯。”低声应答,还以柔柔的,温温的。 下一秒,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宋猷烈就站在chuáng前。 混蛋,把她吓了一跳。 拿起chuáng垫直接朝把她吓了一跳的家伙脸上砸去:“谁让你进我房间?” “房间门开着。” 的确,房间门是开着的。 “到我房间来做什么?”从chuáng上坐起来。 宋猷烈指了指表。 房子主人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新来的家政,时间不早了,你得去做晚餐。 戈樾琇以因布置房间的事情折腾了一个下午,现在没力气为由向房子主人请假,但被驳回。 原因是:“戈樾琇,全程你就动了手指头。” 想了想,好像是。 摆放家具都是由家具店工人和宋猷烈完成,她只是在一边说chuáng要摆哪里,衣柜要摆哪里等等等。 好吧。 做晚餐好像是一个大工程来着,一想到玛丽安列的那些晚餐菜名,戈樾琇一阵头疼。 戈樾琇游说宋猷烈和她一起做晚餐,但被宋猷烈以“我这个下午在你房间làng费了太多时间”为由再次驳回。 好吧。 戈樾琇去了厨房,宋猷烈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宋猷烈出现在厨房时戈樾琇正满头大汗切土豆,玛丽安说的那一大段她做不来,她以前做过土豆牛肉焖饭,味道还可以,但那是在顾澜生的指点下完成的。 土豆牛肉焖饭不难做,把牛肉绞成肉泥再和大米土豆一起炒,等炒到一定火候再放进电饭锅就可以了。 顾澜生说了,土豆焖饭最重要的是土豆的切法,要切成小方块状,不能切太大,太大不能吸收到饭和牛肉的香气,太小了则容易烂。 好不容易搞定牛肉和大米,问题就出在土豆上,切块时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了,越切就越是急,越急切得就越离谱。 都二十六岁了还什么事情都gān不好,这个想法越来越盛,汗一滴滴从额头掉落。 宋猷烈gān嘛要让她做晚餐,明知道这是在为难她。 是的,戈樾琇总是什么都gān不好。 戈樾琇真的是什么都gān不好,戈樾琇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让一个不是正常人gān正常事情不是在为难她吗? 愤恨难平中,宋猷烈进来了。 抬起头就看到了他,她手里拽着一个土豆。 为难她的家伙这是看她的笑话来着么? “是的,他是看你笑话来了。”一个很是甜美的声音这么告诉她。 这个甜美的声音还催促她,把土豆狠狠朝那为难她的家伙脸上狠狠砸去。 土豆拽得很紧来着,但却是迟迟没有出手,倒是身体一个劲儿往墙角靠,倒退着往墙角,手里拽着土豆,眼睛直直看着前方。 直到那片yīn影盖住她。 土豆不仅没有砸向他,反而,可怜兮兮的声音在说,宋猷烈,你这是在为难我,你也知道的,我……我和你们不一样……那些家伙说得对,我……我就是一个…… 剩下的没能说出口。 因为在说话在蠕动的嘴唇被含住,力道温柔极了,像在安抚骤然间失去亲人的小狗儿小猫儿。 戈樾琇知道这算不算吻。 不,这不是一个吻,这是他安抚她的一个法子,这个法子和瓶子里各种各样的药物一样,在某些时刻能起到让她的心安静下来的作用,而且,味道有别于那些苦涩的药物,细细追究起来,起初轻触时淡甜,继而,加大点力道时是苏麻,那种苏麻伴随着吸吮力道持续扩展,最终达到心里,一颗心麻麻的,闭上眼睛,依稀可以窥见久违的蓝天一角,偶尔,眼角处会和那个明媚的早晨一样,滑落下眼泪来。 手松开,缓缓闭上眼睛。 这真的不是一个吻,他和她不是今天从家具市场走出的那对恋人。 这只是宋猷烈想出来安抚戈樾琇的一个法子,在那个彩色房间里,她把全部的药品都丢进抽水马桶里;在那个彩色房间里,她在自己和这个世界之间划出一道红线,他qiáng行踩着那道红线跨到她的世界里,生涩亲吻着她的嘴唇。 那个夜晚,摩尔曼斯克下着大雪,很冷,她在他身上感觉到温暖。 这真的不是一个吻,她和他都知道。 踮起脚尖,手环住他颈部。 当身体传出异样时,慌忙推开他,转过身把松开的纽扣扣上,一切妥当回过头,宋猷烈正站在冰箱前拿着瓶装水猛灌,又当着她的面把喝剩下的水一股脑往头上浇,而且,在做这事情时看她的眼神似乎把她当仇人似的。 这个疯子。 她还没先讨厌他,倒是他先讨厌她来了。 七点,晚餐被摆上餐桌,是牛肉土豆焖饭,她和他合力完成的,和之前一样,她低眉垂眼站在一边。 “戈樾琇,别装了。”宋猷烈把一份餐具放在他对面座位上。 “我真的没装。”她和他说。 是啊,她是二十六岁又不是十六岁,她这几天做的事情多实在。 “戈樾琇,你脸蛋还行。”宋猷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你脸蛋还行,就还行吗?她可是成功和四个男人求婚,四次求婚命中率百分之百,这足以证明她的脸蛋不止还行。 只是,这家伙忽然间说出这么一句想gān什么? “因为脸蛋还行,所以,下次不会再让你待拘留所了。” 说什么话呢,这是作为一名监护人对被监护人应该说的话吗?做错事情当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戈樾琇。”他深深看着她,“以后,怎么都不会让戈樾琇呆在拘留所里了。” 越说越离谱了,还有,宋猷烈凭什么,她本事可比他大。 为了突出自己本事比他大。 “宋猷烈,我爱呆在拘留所,等着瞧吧,等我拿回护照我天天往拘留所跑。”她和他说,边说边在他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为了突出她本事比他大,她把他餐具占为己有,她要一个人用两份餐具,最后,还不忘送上。 “听着,宋猷烈,我才是SN能源继承人,我要是哪天不高兴了,就把你扫地出门。” 晚餐还算愉快。 牛肉土豆焖饭味道还可以。 两人又一起把餐桌厨房收拾好。 “要不要到外面走走。”他问她。 周遭环境看着很适合散步。 两人一前一后,在经过人形树时两人变成肩并肩,间隔也从开始的一人身位距离到肩膀挨着肩膀。 低头数着脚步,发现他两个跨步她得三个跨步,神奇的是,她也没被落下。 沿着水泥路,他们来到草地上,停在那颗树下,看着立在半山腰的房子,从这个方向看,房子看着很顺眼。 “怎么想在这里买房子?”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