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真的不想坐以待毙。 之前的时候那是人多眼杂,现在他可以去试试了。 阮尽欢向厨房那边走去。 他在灶边翻找了许久,不由摇头感叹,财神寨,财神寨,财神一身都是债啊!穷得叮当响!” 好不容易翻到一瓶醋,阮尽欢皱着眉头喝下去,一张脸都憋青了,这玩意儿喝多了必吐,实在不只是酸,重要的是会恶心。 他吃下毒药应该还没有两个时辰,这时候要是能吐出来至少不会死得太难看吧?其实阮尽欢自己都知道这是自我安慰,胃的消化吸收能力这个世界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手指抠着灶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胃里翻江倒海,他难受极了。 毒药,想不到他也会遇到毒药。 生生死死,怎么一转眼这些东西就缠上他了呢?原本,这些东西似乎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你在这里gān什么?” 阮尽欢一惊,抬起头,却看到半开着的厨房门前的地面上被月光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是雁流水。 这么晚了,他也出来gān什么?这年头大家都兴夜游么? 然而这个疑问转眼就被他抛去了,他蹲在地上,哭哈哈地笑了一声:好像吃坏了。” ……”雁流水不知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似乎是顿了一下,才道,那就早些回去吧。” 阮尽欢耸了耸肩,放弃了挣扎,一朝受制于人,他现在也是无他法了。那我就回房了。” 恩。”雁流水负手站着,阮尽欢从他身边经过,他忽然问,你跟于羡……” 什么?”阮尽欢有些茫然,转瞬又紧张起来。 他知道,雁流水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不拘小节之人,相反,此人相当jīng细。难道被他看出什么来了? 要知道,二当家薛忘音是江洋大盗,雁流水作为大当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算了,没什么。你去吧。”雁流水看着阮尽欢,隐约觉得他脸色很苍白,终于还是不问了。 阮尽欢离开了。 他走回自己的小屋前,推开门返身又关上,躺上chuáng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雁流水那么晚了又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并且还不离开? 然而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没有停留多久,因为他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伤心,专栏条都找不回来了…… ☆、第四章薛忘音的节操 chūn寒未去,早上的的时候,山里的雾气将财神寨周围这一片山全笼罩起来,朝阳起时,云海涌动,蔚为壮观。 阮尽欢推开门就看到这般美景,昨天再糟糕的事情也全都放下了。 不能改变就只有接受了。 反正阳chūn三月也不是什么死毒,只要每七天拿一次解药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于羡的问题,且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这样一想,阮尽欢顿时通体舒泰,狠狠地伸了懒腰,然后就看见小扣子端着一盆水跑过来。 小扣子在镇南王拥立四皇子发动江北之乱时父母俱亡,这才被雁流水收下,成了山寨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山贼。 阮先生你起来了呀!”小扣子粗衣麻布,却收拾得gāngān净净,脸上的笑容跟早晨的太阳一样透着温热的气息。 阮尽欢俯□去摸了摸他的头,你向来起得早,又帮我打了水,谢谢啦——” 小扣子吐了吐舌头,聪明地没有说话。 反正阮先生这样的人就是个懒人性格,虽然雁大当家的经常批评他,可是阮尽欢哪里改得了?有时候小扣子觉得当财神寨的大当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本来生计就是个大问题,哪里知道还冒出阮扒皮这种神物来…… 阮尽欢接过了水盆,心里想着自己这懒病是好不了了。不过他转念一考虑,又为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理由,懒就懒了呗,懒人改变世界,懒人创造未来! 总之阮尽欢想得开,哼着歌儿,洗漱完毕,他便打算去寨子里转转。 前山永远是拿破破烂烂的样子,yīn风十岭的风光都在财神寨的后山呢。 他信步走去,转过寨边的院子,恰好看到了颜沉沙铺开了宣纸每日一画。 今天画的是梨花吗? 阮尽欢看着那乱石边枝桠斜欹的早开梨花,若有所思。 整个山寨里也就十来个小孩子,身世极为孤苦,自打阮尽欢上了山这才教他们识字,后来颜沉沙来了,自然就jiāo了一半给他——颜沉沙曾经科举及第,据他自己说如果不是前些年江北之变,他现在应该在朝廷做官,他心爱的那个女子大约也会好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