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不敢当,但是眼下,遥儿如此折腾,谁家的姑娘还敢嫁给他,京都那里的赫家小姐,被他无缘无故背着我们退了婚不说,谁知道有没有得罪了帝王啊,毕竟那可以帝王亲自指的婚,那么没轻没重的做法,真是有些拂逆啊!” 绥心夫人纤纤玉手,替天上捶着肩膀,眼珠子轻轻的转动着。 “好不容易,我们提心吊胆的把他从京都盼回了家,过了没多久,他却给领回来一个女子,你说,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子,也就算了,我们可以不计较什么门第,什么富贱的,可是,他偏偏给领回来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你说,这样说出去,让我们天家的颜面何存,你我年纪都大了,以后,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尊啊!” 温情(5) “那里的话,既然嫁给了城主,那便是绥心的命,是甜日子,那是绥心的福气,是苦日子,那也是绥心的福气,再说,城主对绥心这般好,绥心都是应该的。” 天上点了点头,紧紧的握了握绥心夫人的手,两个人心思一阵暖流划过。 转眼有所夏季了,风一chuī,梨花桃花,便簌簌的而落,飘了一地,给这样的无限大好风光,添了一番惆怅。 浅裳穿了一身粉白的披风站在梨树下,望着小小的摇篮里的婴儿,婴儿张着眼睛,啃着自己胖嘟嘟的手指,也看着她。 浅裳不禁有些出神,孩子出生这么久了,一个名字,却把她停留住了。 想了许久,她决定,给这个孩子,其名叫做,浅谢,随了自己的姓,毕竟,那个男子,心思里,可能已经没有她这个人了。 想到这些,浅裳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满眼繁花,一如多年前的那一日。 这样的百花园,她也是一身粉白的衣服,俏皮的玩耍着,突然间,被奶娘喊住了,说是皇宫里来了一个哥哥,是她的表哥。 她出了红衣,没有什么玩伴,因此见了七夜,她欢喜的很。 七夜那个时候,就有些少年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总是嫌弃他麻烦! 然而,小小的浅裳,那里知道那是嫌弃,她的眼里,所有人都是理所当然的该喜欢他的! 就是那般的光景,花瓣簌簌的落着,小小的他和小小的她第一次邂逅了,最后定格成了永恒的画面,一直到多年以后,都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梦,让她寝食难安。 温情(6) 只是,如今,离开了便是离开了,从此以后,那个风华倾天的男子,再也没有一个名字叫做浅裳的女人了。 “你便是遥儿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吗?”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贵族气息,浅裳身子震了一震,这个女子是谁,天遥不是说了,没有他的吩咐,所有人都不可以进来的么? 转头,一身华服,雍容华贵。 目中无人的走到婴儿的身边,轻轻的低头看着这个孩子,许久,笑了笑:“真是很好看的孩子,乖巧得很。” 那个孩子,第一次见到浅裳以外的人,没有哭,反倒是咧开了唇瓣,格格的笑着。 浅裳被她的一句话打回了神思,低着头,笑了笑,理了理自己被风chuī散的头发,轻声说:“多谢夫人夸奖。” “哦?你倒知道我是夫人呢,今日我能来你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浅裳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夫人今日来,是为了天遥的婚事,夫人是想问问浅裳心底有没有天遥吧,若是没有,边让浅裳劝说天遥,早日和苏家的小姐成婚,夫人,浅裳说的对么?” 绥心夫人先是一愣,随后抬起头,看向了浅裳。 细细的打量着。 真的是传说中的那般美,一副京都人特有的温婉,不似这边城的人,女子看上去都有些粗蛮。 随即,绥心夫人笑了,笑得很是甜美。 温情(7) 随即,绥心夫人笑了,笑得很是甜美。 眼睛清如水,冷灵灵的倒映出浅裳的影子,浅裳不由得有些呆了,绥心夫人,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已经年过四十了,还如此的风华绝代。 绥心夫人软软的说:“浅裳么?这个名字很是不错,真是不知道,当年的浅丞相以及当今的太后和姑娘是什么样的关系?我倒是看着浅裳姑娘和当年丞相夫人有些神似呢!” 浅裳愣了一愣,身子闻言下意识的一僵,随即浅裳便淡淡的说:“我那里认得他们呢?” 绥心夫人似是料到了这样的说法,没有生气,只是走进浅裳细细的打量着,许久,说:“真的是很像啊!当年,也是这幅模样,可是,最后难产死了,她死的时候,我就在身边,生下了一个女婴,后来,丞相一生未娶吧,那个女子,命可不是一般的苦。” 浅裳没有说话,绥心夫人口中说的是什么,她不清楚,但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是和自己相同。 “浅裳,就是这个名字,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做浅裳吗?”绥心夫人的话,突然转的有些悲伤,看着浅裳,说:“因为,你的名字,是我娶的,你的母亲,叫做鸿裳,我留了她的一个字,取了浅裳!” “绥心夫人,认识我的母亲吗?”浅裳终究还是承认了,母亲,在她的脑中,从来都是像一个谜团一样,从来都解不开,小的时候,问过爹爹,自己的娘亲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每次一问,爹爹总是愣着呆好久,便离去了。 之后,大些了,她了解到,爹爹的那副表情是悲哀的,后来,她不敢问了。 温情(8) “认识,我们曾经很是亲密的一对姐妹,我入宫廷,她入丞相,我们相约一生都要幸福的,可是,谁知道,我们的命运都是坎坷的,帝王不是无情,而是太过于痴情,帝王一辈子眼里只有那个女子,要我,只是为了产下一个皇子,而你娘,入了丞相府邸,从小体弱多病,丞相即使宠爱,然而,还是难产而亡,那个时候,我也生下了一个孩子。” 浅裳一惊,手指有些颤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只是那样楞楞的看着绥心夫人。 “你的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了吧,我就是当今帝王的娘亲,是先帝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他说,若是想让我的儿子一生平安,那么就教会千羽城的城主忠诚。实际上,我只是一个细作,心底死的那一日,也就是我的丈夫,我都没有能回去看一眼。” “听说,你嫁给了帝王,不是么?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儿媳妇了,这个孩子,是他的么?” 绥心夫人的眼角,挂着一丝泪水,晶莹剔透,看着那个婴孩,许久,又喃喃的说起来:“我离开七夜的时候,他比现在还大点,七夜比你大多少?” “一年半。” 浅裳细细的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的心里有着一丝说不上来的难过。 “对啊,就是一年半,七夜那个时候会喊母妃了。” .浅裳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神来,她万万没有想到,七夜的母亲居然在这里。 “先帝不爱我,把我封为公主,嫁给了城主,先帝真的很绝情,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其余的人,都只是一个棋子。” 温情(9) 看不见的刀刃,仿佛把绥心夫人的心脏挖了出来,产生了一种让整个人都要发抖的感觉。 那么鲜明的感觉,刻骨铭心,记忆底下的痛苦,排山倒海的冲了出来,几乎把她打垮。 “曾经,我也那般的爱过,可是,先帝把我送人了,送人了……..” 绥心夫人的手指轻轻的覆盖在了脸上,透着指缝,浅裳清晰的看见了,一颗一颗大大的液体,渗透了出来。 “要是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嫁给一个平凡的丈夫,及时穷也无所谓,平平静静的过玩一辈子,我什么话都可以对着他讲,我什么困难,都可以肆无忌惮的依靠着他,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