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找了半天,把书包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到钥匙。 纠结了许久,她还是拨通了傅斯年的电话。 难堪成倍增长 季半夏打进电话的时候,傅斯年刚从车上下来,朝一栋大厦走去。江氏企业的年会,江翼飞邀请他做开奖嘉宾。 看清屏幕上的来电人名后,傅斯年很快接起电话:“有事?” 语气简短得近乎冷漠,脚步却停了下来。出来迎接傅斯年的江氏副总于魏然恭敬的站在路边,等傅斯年讲完电话。 “那个,我忘记带钥匙了……”季半夏说了半句就说不出来了,傅斯年的冷漠让她很难堪,她有什么立场要求傅斯年回家帮她开门? 傅斯年犹豫了一会儿,才淡声道:“我半小时后到。你在‘云素’等着吧。” 不等季半夏回答,傅斯年挂断了电话。 季半夏盯着手中断线的手机,心中的难堪成倍地增长。傅斯年的态度,冷淡得近乎粗鲁了。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全不见踪影,他对她的厌恶,如此露骨,毫不掩饰。 眼眶有点酸,季半夏吸吸鼻子,算了,他厌恶她又怎么样呢?不过是契约关系,熬半年也就结束了。 “云素”是傅斯年公寓附近的一家小众咖啡馆。环境静雅,服务一流,价格不菲。季半夏自然是舍不得进去的,再说她身上的钱也不够。 她站在小区门口等傅斯年,西北风夹着雪花猛烈的抽打在她的身上,从公交上下来的那点热气瞬间被吹没了,站了一会儿,季半夏的手就开始冻得发僵了。 “于副总,我家里突然有点急事,今天的颁奖我就不参加了,一会儿我会打电话跟你们江总说的。”傅斯年挂了电话,走过去和于魏然握了握手。 于魏然也是个人精,忙道:“既然是急事,那就不耽搁您了。您先忙。” 回到车里,傅斯年让司机直接回公寓,以最快的速度。 司机知道傅斯年今天是来给江翼飞捧场的,见傅斯年匆忙赶回家,还以为真有什么大事,忍不住插了一句:“傅总,是顾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司机王叔在傅家做了很多年了,辈分又大,对傅斯年和顾浅秋的事清楚的很。 “不是。”傅斯年瞟了王叔一眼。 王叔马上知道傅斯年嫌自己僭越了,吓的不敢再说什么,专心致志的开车,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公寓。 傅斯年给江翼飞打电话说了自己有事不能做嘉宾的事,江翼飞知道傅斯年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出了大事,他不会失约了。 便关切的问道:“斯年,什么事?要紧吗?需要哥们帮忙吗?” 傅斯年一滞,缓了缓才道:“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为什么王叔和江翼飞都觉得是出了大事?难道他以前从来没有为这样的事失约过?傅斯年拧着眉头,心里忽然极不舒服。 他自己都想不通,他刚才是不是犯了什么魔怔?为什么一听她说忘了带钥匙,就不管不顾的要回去帮她开门? 让她随便找个地方喝被咖啡看看书,几个小时很容易就打发掉了。何至于推了嘉宾的差事,专程回去送钥匙?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喜欢。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傅斯年!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吗!”她的话还声声在耳,而他竟控制不住的想要向她献殷勤? 大姨妈提前来了 车快到小区门口时,傅斯年一眼就看到了han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季半夏。 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鼻子嘴唇都冻得红红的,看上去很狼狈,他的心却莫名地疼了一下。 傅斯年转过头不再看她,却唤司机道:“王叔,叫季小姐上车。” 王叔忙把车停在季半夏旁边,打开车窗喊她:“季小姐,快上车吧!外面冷着呢!” 季半夏正冻得不行,见王叔喊她,忙跑过去,正准备拉开副驾的车门,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了。 傅斯年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傅斯年都打开车门了,她不坐后面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季半夏心里嘀咕了一下,还是坐到后面去了。 “不是叫你在‘云素’等吗?”傅斯年瞟一眼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声音冷的很。 这么大冷天的,非要站外面等,简直蠢透了。 傅斯年态度冷淡,季半夏自然不会多热情。 “我喜欢站外面等。”她回答时眼睛盯着窗外,看都不看他一眼。 真是搞笑,他以为他是谁啊,他让她在哪儿等她就必须在哪儿等?他只是合作伙伴,不是她老爸! 季半夏一句话,噎得傅斯年眉心一皱。这女人简直没法沟通! 傅斯年带着季半夏从地下停车场直接进了入户电梯。 电梯四面全是镜子,季半夏站在傅斯年旁边,镜子里映出两个极不和谐的身影。 男的西装革履,身材英挺有型,无可挑剔的五官,帅气冷冽。 女的头发蓬乱,半旧的外套在明亮的光线中腌菜般没有质感,脸色发白,嘴唇发灰,生生将一张清秀的脸拉低了档次。 季半夏垂下眼睛不想再看眼前的镜子,他是高富帅,她是女**丝,这一点她很清楚,不需要一遍又一遍找虐。 刚才站着等傅斯年的时候小腹就一阵阵发痛,现在进了温暖的电梯,腹痛更厉害了。 季半夏心里暗暗奇怪,她的大姨妈应该在三天以后来,按说不应该是痛经呀!可这种刀绞般的疼痛又那么熟悉。 在傅斯年打开房门的时候,季半夏已经疼得有点坚持不住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将她毛绒绒的鬓发都湿透了,被风吹红的小脸煞白一片,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 “怎么了?”傅斯年也看出她的不对劲,忙伸手扶住步履蹒跚的她。 季半夏疼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强打着精神对傅斯年摇摇头:“没事,我躺一下就好。” 她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半颗晶莹的泪珠含在眼珠里,让那双澄澈的眸子有了钻石般流转的光华。 傅斯年心头悸动,侧过眼不再看她的眼睛,扶着她往卧室走。 躺到床上的那一瞬间,季半夏突然感觉下面一热,继而是潮水般的汹涌。果然是! 季半夏经量一直偏多,今天吹了风,更是血崩般的感觉。 完蛋了!床单和床垫都要遭殃了!偏偏傅斯年又在旁边!季半夏窘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没事了!你出去吧!”季半夏开始赶傅斯年走。 她必须赶快找到卫生巾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不然就等着红花朵朵开吧! 别动 “真的不要紧?”傅斯年看着季半夏脑门上的冷汗,又看着她的脸白了红,红了白,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开始不自觉的为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