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表情淡淡回过头去,不出所料在他耳朵上找到一个助听器。 “没开啊?”薛业问,手形gān净地伸到耳边,手指微微分开瞬而打圆,血泡磨成茧的指尖弯曲再相对。对面显然愣住了,立马转动手腕,用手语回了个嫌吵。紧接着又比了一句,没想到你会打手语。 陌生人,薛业不愿理,两只手打出节奏分明的一句,晚上不开你找死吧。再转身离去。 路上越走越安静,薛业摸出烟盒磕了半根叼住,妈妈也是经常嫌吵就把助听器关了。再去摸屁兜的打火机脚下一绊,烟掉了。 这真的尴尬。他盯着半根红梅,思索如何在腰伤的情况下捡得不那么费劲。弯腰,会疼,直着腰往下蹲,他怕牛仔裤撕裆。 站着求助路人?同学,麻烦你帮我捡一下地上的烟行吗?谢谢。 不挨打才他妈疯球了。 痛定思痛,薛业又磕出一根新的,刚咬住就被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振至肺腑,发动机的跳动。 猛shòu心脏搏动般的声音停在左侧变成低频的金属声,像在等人。薛业皱眉嫌吵,眯眼一瞥,烟又掉了。 操,哪个bī敢这么嚣张? 纯金属的黑色车身,硕大的体积,重型哈雷。黑色篮球鞋一只踩地,一条长腿笔直撑着路牙。祝杰左手顶住沉重的车把,右手有力地掀起鲜红色全盔的透明护目,露出一双黑眼睛,眼神jīng准地逮住了薛业。 眼神很压人。 “上车。” 薛业如芒刺背。“不了吧,我宿舍不远,杰哥你……” “废话,让你上就上。” “哦。”薛业迎着雪白的车灯过去,不尴不尬站在旁边。牛仔裤紧得勒蛋,跨上去必撕裆。 “杰哥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你这车太牛bī了。而且就一个头盔,带我的话算不安全驾驶,我怕连累你。” 祝杰只露出上半脸的眼睛,换右手顶车把,左手勾着一个款式相同的鲜红色全盔,直接甩到薛业胸前。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管用。”薛业的注意力又一次被吸光,“我听。” 祝杰安静地看了他几秒。“扣上去,自己戴。” “哦。”薛业掂了掂重量,不压手,制作jīng良,勉qiáng戴好却掀不开护目,更不敢用蛮力。 自己现阶段的全部家当估计也就是杰哥一个头盔钱。 头盔内部异常舒适,全包围的挤压感令人安全感倍足。薛业扶着座椅抬腿,哈雷座的宽度瞩目,两条腿的开合角度直bī150度。 坐起来不是很舒服,对勒蛋牛仔裤更不友好。求裆别撕。 “锁扣勒紧下巴。”祝杰看穿他想开护目的念头,长腿蹬直,“坐稳了?” “稳了。”薛业耷拉着脑袋。 祝杰将沉重的车把摆正,声音被马达声盖了一半:“提前说好,别搂我。” “哦……等等!”薛业是真的想搂,眼前是倒三角形的后背轮廓,jīng窄的腰,“杰哥你有驾照吗?” “你能有点脑子么?”祝杰拧动车把,嗡一声蹚了出去。 薛业第一次坐摩托,初体验是腿并不上,腰也很疼。哈雷马达将整辆车的每个零件震成同一个频率,包括他和杰哥,和他的心跳。 很qiáng烈,很稳。 拐弯是西校区男生宿舍楼,招摇的阵仗震得不少宿舍开了窗户侧目,薛业qiáng忍腰疼翻身下车,马达声又变为低频,没有要走的意思。 薛业把头盔还回去,顶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谢谢杰哥,你这车真牛bī,我现在就上楼……” “上楼换自己衣服,再滚下来。” “啊?”薛业今晚一直是懵的,怀疑是幻听。或者耳膜被马达gān扰了。 祝杰也摘了头盔,一张爱憎分明的脸孔。“吃饭没有?” 操,圆寸就是好,圆寸牛bī,圆寸摘头盔都帅。薛业揉着自己一头乱毛:“吃过了,杰哥你……帅。” 祝杰磨了磨牙:“我还没吃,所以你动作快。” “哦。”薛业搓着屁兜,心脏qiáng烈收缩,“好,我马上,我很快。杰哥你等我啊。” 4层楼爬上去,换衣服,还是那件纯白运动外套,到膝盖的篮球运动裤。香水还剩小半瓶,嫌弃自己就嫌弃吧,喷上。跑下来的时候薛业的腰快疼断了。祝杰一直在发微信,余光里一条竖白。 衣服眼熟,高三的。 哈雷直接骑到东校门,找了家小馆子。一人拎着一个头盔进去找座位。 落座之后,薛业咽了咽唾沫。“杰哥我能出去抽根烟吗?” 祝杰眼神不善地落过来。“能。” “我开玩笑的。”薛业偏头擦汗,杰哥最烦二手烟,自己多余问这一句。 “两位要点什么?”服务员过来擦桌面,给了两双一次性竹筷和两个陶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