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昌看他坐到左侧收了薛业的书包,猜他下一步要gān什么。果然,把靠右睡的人扳成靠左睡。戴棒球帽靠肩膀并不舒服,祝杰摘下顺手戴给自己,只露后脑一片黑硬的发茬。薛业的脸全部曝光,是很冷漠淡然的面相。 “还不快滚?再不练成绩进不了一队。”祝杰的bào躁和性格同样咄咄bī人。 “不急,我在认真考虑怎么揍你。”陶文昌摸着下巴比了个中指。 “那你慢慢考虑,不急。”祝杰不以为然,左手拉开薛业书包驾轻熟路摸出一听红牛,又笃定地摸出一卷肉色加厚款运动员专用肌贴,了如指掌程度如同翻自己的包。 一手喝红牛,一手顺着薛业后颈的发根有意识地施力。冥府之路再一次填满了空白的距离。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是要一直睡的意思了,祝杰放下红牛蜷起中指,凶狠且迅速地弹向薛业的喉结。 打出了空响。 在场都是男生,喉结软骨突起的脆弱程度拉起一道共鸣,孙健更是直接缩了缩脖子。 薛业还未完全清醒,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又睡着了。喉咙尖锐的疼痛感挥之不去。 嗜睡症是个什么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研究。8月初频繁出现也不算太严重,发作前困意加重,睡着了不容易醒,完全清醒花费时间长,睡得越久醒来越懵。 祝杰坐直身体,一把推开了他。 “咳,我就操……”薛业缓醒了,疼得仿佛被人拆了脖子。孙健的三观在刚刚经历的几分钟内刷了再刷,挂bī就是挂bī,睡醒先骂人。 “能耐,你想操谁?”祝杰冷不丁地说,向后倚向椅背。 “啊?”薛业揉着颈根酸疼的皮肤,五官瞬间蒙上一层缓和的暖色,灰扑扑的眼睛从暗转亮,“杰哥你……怎么来了?” 祝杰盯了他一眼。“我让你来了么?” 薛业不说话,扭头看陶文昌。陶文昌瞬间石化,薛业你丫敢让我背锅今晚就莫得薯片吃。 “我就想来看看室内馆,没想能遇见。”薛业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努力揉了揉惺忪的眼,“杰哥我给你买肌贴了,现在给你吧,下回碰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诶,操,我包呢?” 祝杰把书包踢了过去。 白洋用眼神问昌子这他妈gān什么呢,随后笑道:“既然醒了,测试结束一起吃个饭?我是学长,我请。有时人要学会说话留有余地,不能太伤人心,祝杰你说呢?” 祝杰漫不经心看向远处。薛业目光朦胧,誓不罢休地翻书包,他回身一把按住薛业动作骤然停顿。 “喝着呢,你能老实会儿么?” “哦。”薛业老实了一秒,目光追随着一侧,“杰哥我真不是故意来东校区烦你。” 祝杰撕了指节的肌贴换上新的。“闭嘴。” “哦。”薛业静音,目光穿过睫毛落在祝杰侧脸。 陶文昌闭了闭眼,薛舔舔还是那个薛舔舔。 跪下的薛舔舔,站不起来。 体院学生多,田赛测试完毕已经很晚了。白洋带一行人到东食堂,找好长桌问道:“大家想吃什么?” 薛业扭脸看祝杰,他还没来过食堂因为不舍得充饭卡。杰哥只皱眉头不说话,薛业就回过脸冥思苦想。 操,让自己想。这他妈怎么想。 半分钟了,薛业只好再扭脸看杰哥。祝杰挑起一边的眉毛,薛业小幅度地摇头。 “两碗清汤牛肉面,不放辣。”祝杰停顿一秒,“其他的随便。” “白队你随便点吧。”陶文昌坐下了,“饮料都喝什么?我给端过来。” “薛业去。”祝杰骨节分明的手敲着桌面,“他只喝自己拿的。” 薛业褪下书包,喉结红了一片。“杰哥你喝什么?” “水。” “挂bī等等我!”孙健突然冲过来,“咱俩一起去,我帮你!” 薛业在他脸上找认识的痕迹。“你谁啊?” “我啊,那天在操场,三级跳还记得吧?你踩了我的印子。”孙健身高比薛业猛一点,古铜健康皮肤,“男神想起来了吗?” 薛业皱了皱眉:“嗯,菜bī欠练。” “挂bī你骂人的嘴脸好他妈带感呦,饮料机在二层,我陪你去!”孙健陪着一起去,沉默良久的孔玉坐不住了。 孔玉的脸很高级,不能用美或帅定义。“杰哥,他是你同学啊?” “高中同学。”祝杰转着棒球帽,注意力显然在别处。既没有为自己解释,也没有为同性恋那番看法道歉。 做人很绝一男的。 “我看他好像……挺在意你的。他和你什么关系啊?”孔玉揣摩祝杰的想法,明知道他伤人还是上瘾。 陶文昌假装玩手机,束起耳朵听。 “同学关系。”祝杰淡淡地说,手指飞快转着棒球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