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卿不同情卢元,无论给谁背锅,他都亲手推原主落水,他该死。 她心中愤愤不平是因为绣鞋案草草了结,等于把相关的落水案埋进了漆黑的深坑里,再盖上厚厚的土,夯实了。 一个阴谋,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罪恶。 明知如此,却束手无策,她憋屈的慌。 “而后,被沈右卫查出,卢元便畏罪自裁。” 秦休语气是柔和的,说话时慢吞吞,温文尔雅的感觉,没有要强行摁头的态度。 用最让人生不起气的口吻,说着足以让人气到锤墙的话。 玄卿已经得罪了唐黎,不能再去惹一个秦休,她笑了笑,“二姐三姐固然身份贵重,可鞋从我阁里刨出,难道不是想往我身上泼点脏水?” “卢元便是想着这一点,蓄意要叫卿儿与冰儿霜儿生出嫌隙。” “一个清衣卫,折腾这些做什么?” “因在卿悦阁中受过责罚,怀恨在心。” “啊。”玄卿又笑了,是被气笑的,“因为被我罚过,所以特意兜了个大圈子,让我因假绣鞋对二姐三姐不满,然后二姐三姐便也会对我不满,我们掐起来,我肯定掐不过,卢元被我责罚过的仇怨可就能痛痛快快借那两位公主的手解恨了呢?!” 这不是走路步子跨很大,没事闲扯淡吗?! 秦休笑着垂眸,摇了摇头,看那样子也是觉得这么结案,非常荒唐。 玄卿自嘲的撇撇嘴,“行啊,既然这是华亲王的期望,那就这么办吧。” 秦休并没有为唐黎说话,笑问:“卿儿当真愿意这般结案?” 愿不愿意有什么区别? 小细胳膊拧不过人家粗壮大腿。 玄卿想了想,对秦休拱手,“有劳裕亲王听听卿儿的条件。” “卿儿说说,本王洗耳恭听。”秦休道。 “此案,因沈右卫尽忠职守,案发后第一时间查清真相,有功,无过。”玄卿伸出右手拇指。 在沈夺吃惊,秦休淡笑的反应下,她再伸出右手食指。 “沈右卫查出真相,免除三位公主之间猜忌憎恨,维护了皇女阁中珍贵的姐妹情谊,又保全各位公主清誉不损,实属立下大功,当重赏。” 沈夺更惊,小幅度摇头向玄卿示意。 玄卿无视他。 秦休思考过后,问:“赏什么?” “裕亲王可知,因为此案,沈右卫腿上挨了板子,皮开肉绽。”玄卿指指沈夺的小腿。 秦休颔首,“我知。” “罚了不当罚的,便赏些不当赏的吧。”玄卿淡淡一笑,“赏沈右卫免死金牌一副。此金牌,可抵今后任何刑罚,若他犯下死罪,则抵一次死罪后,金牌方失效,可收回。” 玄卿这个赏,要的过于凶猛。 秦休脸色严肃起来,“免死金牌并非儿戏,岂可……” “劳烦裕亲王去与华亲王商量看看。”玄卿起身,笑着拱手准备送客,“想必华亲王也着急结案,这牌子给得,给不得,您就请华亲王看着掂量吧。” 【狮子大开口,你胆子可真是太嘎嘣了个大啊!】 这算什么? 那华亲王唐黎想必是知道,玄卿落水的事是被他某个女儿指使的,才编出这么草率的案宗结语。 更有甚者,玄卿已经开始怀疑,原主之死,搞不好就是唐黎跟他女儿一起谋划的。 人家有胆量杀公主。 玄卿当然也有胆量保沈夺。 吃亏,吃得。 但她一个亏咽下去,华亲王也必须吐出点什么才行。 女帝对沈夺的心思,沈夺拒绝个几次,迟早会惹祸上身。 没个免死金牌,玄卿怕是一想起来就会难以安眠。 这次沈夺腿上挨板子,说不定就是女帝记恨他的无情,借机发泄私愤。 玄卿要沈夺不再受伤。 她要沈夺不被迫向女帝低头承宠。 她要沈夺内心与他身形一样,站的板板正正。 她的爹,她要护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