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泥人,我放在哪儿了? 沈羲重新摇起扇子,望着远处院子里已准备收工的元贝她们说道。 早就没了。珍珠走过来收拾茶碗,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大姑娘他们不在府里,林公子也常上咱们府里寻大爷玩儿来着,姑娘不是常被林公子邀着一块去?那小泥人,是有次过上元节的时候,林公子与您在相国寺请的。 还有这回事! 沈羲把扇子停住,看着她道:没了? 唉。珍珠抬头叹了口气,咱们府里出事后,林公子便未曾登过门,在路上碰见,姑娘唤他他都不肯停步打声招呼。后来去杏儿沟之前,姑娘不是把它们给砸了么? 珍珠一面抹着桌子,一面把话尾沉下去。 沈羲望着她,疑惑起来。 刚才看那林公子的模样,可不像是还记得曾在路上避而不见过的样子 丁氏母子用过午饭才走。 沈歆有些熬不住,送他们到二门外上了乘骑,扭头便就问起huáng氏刘府宴会的打算。 听完丁氏的转述后,huáng氏已经决定去赴宴。 丁氏说的那位杨公子,虽然不是顶有名的人家,但家里长辈擅谋划,好些个亲戚都是有来头的,当中甚至还与朝中某户簪缨之族有瓜葛的,也算是通达风光的人家。 第32章 姑娘出门 沈歆若能摊上这样的婚事,沈崇义未来的仕途也不必担忧。 沈歆满心欢喜,于她来说,婚事能够风光体面,婚后能够安逸舒坦便是好的。 到底她急着让沈祟信回京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早日觅得良缘么? 既然如此,能跳过这一步把婚事先定下来,也就更好。 沈羲自林霈他们走后又翻了两回京师县志。 院子里收拾好了,看着也舒心。她也就有心力办接下来的事了。 傍晚她拎着花壶给绣球浇水,便就与鹦鹉架下的元贝道:明儿要上趟街,你去准备套衣裳带上。 元贝从鸟架下探出头:姑娘要在外过夜么? 如今可不像在杏儿沟,到底府里有规矩,姑娘家出街不是不可以,在外过夜却是轻易不许的。 沈羲看着水洒在叶片上,缓缓道:姑娘家出门,就算不过夜,又怎能没些准备?倘若万一遇到什么意外弄脏了,岂不是仪态全失? 三从四德倒罢了,这是为的别人,容颜仪态两项,却是为的自己。 这番话其实是她母亲教她的。 张解出身世族,原本迂腐刻板,可自从有了她们娘俩,他也不记得多久没提过三从四德这几个字了。 沈羲还记得肖氏跟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拿着书从窗外经过的张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但让他说出一句半句责备夫人的话来,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 肖氏幼时随身为父亲的太师亲自教养,见识总与人略有不同。 及至后来,连张盈的皇后表姐也甚为敬重这位姑姑。 而她与张解之间的恩爱,也让她与哥哥备感温馨。 原来是这样。 元贝恍然大悟,随后又深以为然。 她们姑娘如今凡事竟考虑得这般周到,且她这样的讲究,府里姑娘可都没开过先例的,心里倒又生出几分钦佩。 她放下鸟食便往屋里走,到了门槛下却又忽然回头:是了,姑娘若是要出街,须得先跟三太太报备一声。 说着她看了眼天色,又退回来道:这会子倒也不晚,不如奴婢这就往撷香院看看。 沈羲答应着,继续浇她的花。 没片刻元贝就满脸欢喜地回了来:三太太同意了呢。 奴婢去到撷香院,只当又要如上回般费番功夫,不料回话的丫鬟进门不过须臾,三姑娘便就亲自出来应了奴婢,说是三太太准了。还嘱奴婢们好生看着姑娘,早些回府。 二房如今在府里并无顾着面子qíng的价值可言,纪氏纵使答应,也不该由沈嫣出来回话才是。 元贝这番是真高兴了。 沈羲听完后却沉吟半晌,眉头皱起:沈歆要去赴的刘夫人的寿宴,是在几时? 元贝道:就在明日。方才珍珠姐姐去厨院里提饭出来,还听拂香院的丫鬟在那里闲唠呢。姑娘有什么吩咐么? 沈羲摇头。 这是长房的事,她能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