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眼眶,诉说着艰难,还不忘安抚一下沈羲。 门下帘栊下站着的珍珠都快要恶心吐了! 听到说沈崇信夫妇当年那事,沈羲心下便动了动,心道果然他们的死因有内幕。 不过暂不宜打糙惊蛇。 姐姐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好有道理。沈羲望着她,说道,这可怎么是好,你们那么帮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帮得到姐姐的? 有倒是有!沈歆倏地来了jīng神,就是恐怕你不会肯。 我肯!只要能替姐姐解忧,让我怎么做我都肯! 沈羲像是完全被她那套鬼话感化了,瞬间表起了忠心。 珍珠咬咬牙,扭头看向门外。 沈歆有如司马昭之心,此来何意简直路人皆知,偏生沈羲又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她们回府哪里是huáng氏与她劝说成的?他们长房恨不得二房就此全死在外头,好少一个回来夺家产的,怎么可能会劝?就她们刚才那样轮番气势汹汹地欺侮她,她们有什么理由会惦记她?这些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偏生沈羲脑子热起来,已然拎不清。 她认命地数起了对面屋檐上啄食的麻雀。 如果我要你那只瓷枕呢?沈歆盯进她眼里,慢慢把狐狸尾巴抖出来。 沈羲愣了愣,张嘴没再说话。 沈歆见状,吐气收回目光:算了,我也知道你不会肯的。毕竟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她站起来,幽幽地道:我也想开了,万一调不成,就让我父亲继续呆在外头吧。我和我母亲只好也跟随而去。只是我们本来打算等这事成了,便把你接到长房照顾的,你毕竟是丧妇之女,将来亲事必然艰难,有我母亲管教你,这点却可无妨,如今也只好罢了—— 她站在三步外转身望回来,脸上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与遗憾。 这样的神qíng,沈羲似乎也顶不住了,嘴唇张了又张,张了又张,半日也没有拿出个主意。 不过如果我父亲能调回来的话,那么不光你的亲事可以无忧,就连梁哥儿的前程也不成问题了! 沈歆见状继续游说:梁哥儿好歹是二房的根基,倘若他能够进家学读书,又能得我父亲亲自指点,来日必然能撑起二房门楣来!那个时候你们脸上可都光彩! 她加紧几步走回沈羲身前,目光灼灼说道:只要我父亲能调回来,那你们也就离风光不远了! 我——沈羲胸脯起伏着,眼里也发起了光:你说的对!长房好了,也就是我们好! 没错!沈歆抓起她的手:所以,快把瓷枕给我吧!让我去疏通关系,你只需要静静地等着过好日子就成! 珍珠!沈羲不作迟疑地扭头唤起来:把那瓷枕拿出来! 沈歆激动得一颗心都要蹦出喉咙了! 而自己主子发的话,珍珠岂敢怠慢? 她默默进了里屋,又默默将那瓷枕抱了出来。 沈歆qiáng行克制着上前抢夺的冲动,露出僵硬的笑,望向沈羲。 妹妹真是太通qíng达理了! 沈羲也笑了笑,将瓷枕接过来,打开包袱摩挲两下,眼里忽又浮现出一丝迟疑。 妹妹还有什么疑虑?沈歆把心又往上悬了悬。 沈羲想了想,说道:就是有件小事,也不知道大姐姐能不能帮我?若是能帮我,这瓷枕你只管拿去。 沈歆心里暗骂了句贱蹄子,行事这般优柔反复!面上却不能不qiáng挤出笑容来:什么事?你说便是。 沈羲便将瓷枕还给珍珠拿着,自己端坐好了,再道:方才我瞧见老太爷案头有首诗,不管是用词还是笔迹,都是极好的。姐姐也知道梁哥儿马上就要入学,得多接受些薰陶,那诗我瞧着写的是真正好,若是梁哥儿能拿着那笔迹练练,来日定有大出息! 沈歆心下不知道骂她什么好。 沈若浦的才学虽然也还不错,但天下文章比他好的又何止百十?他一个管刑部的,做的诗再好能好到哪里?能妙到哪里?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还以为她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办,原来只看中了沈若浦一首诗!难不成想让沈梁练好了,回头去拍马屁? 她还真看不上她这点子手段。便是拍马屁,也料定她会拍在马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