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离烬一袭白衣站在树下，眉目清冽，不染尘埃。

    这样的他，和三千七百年前扶澜第一次见到他时毫无差别。

    像是被蛊惑般，扶澜脚步一转朝离烬走过去。

    “师尊，我听人说您要与九公主成婚了。”

    离烬眸色微变，视线落到她身后的青冥身上：“你告诉她的？”

    青冥呼吸一紧，刚要否认。

    扶澜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所以师尊是觉得扶澜碍了事，才急着要把我嫁出去？”

    她眼眶滚烫，紧忍着泪在离烬开口前说：“若是如此，师尊直接说就好了，扶澜……才不会赖着。”

    “毕竟扶澜，比任何人都希望师尊能幸福。”

    离烬眼神闪了闪：“莫要胡思乱想，你永远是本尊的徒弟。”

    是啊，永远的……徒弟。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跨不过的鸿沟！

    扶澜掩在袖中手紧攥成拳，指甲抠进肉里，一阵刺疼。

    她却扬起一抹笑：“嗯，扶澜永远是师尊的徒弟。”

    “那扶澜就先退下了。”

    话落，扶澜转身就走，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她怕晚一秒，就再也忍不住泪。

    青冥见状，也朝离烬行了一礼后，跟着离开。

    离烬站在原地，望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慢慢垂下了眸。

    ……

    须弥宫。

    扶澜靠在姻缘树下，仰头望着茂苍树冠上系满的红绸。

    周身或倒或立，摆满了空了的酒坛。

    青冥看着明显在买醉的她，有些心疼：“你若真不想嫁，我可以去寻父亲解除这桩婚事。”

    扶澜看向他，眼神亮了一瞬，随即暗下：“不了，若不嫁，师尊该不高兴了。”

    她张口闭口都是离烬，青冥有些嫉妒。

    但只一瞬，便压下：“值得吗？”

    他的话没头没尾，扶澜偏听懂了。

    她扶着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不知道，但我甘愿。”

    扔下这句话，扶澜摆了摆手告别，朝着苍梧宫回去。

    即使醉了，她依旧记得，今夜自己还未给师尊请安。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一步步踉跄着，朝离烬寝殿而去。

    天界之夜，星河长明。

    扶澜好不容易轻声来到了寝殿门口，刚要敲门。

    里面却先传出一道冰冷问询：“离烬尊上，您将扶澜养在身边千年，到底打算何时动手杀她？”

    第三章

    杀她？

    扶澜原本浑噩的脑子瞬间清明。

    她怔怔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悬在空中的手慢慢落灰回了身侧。

    屋内，离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凉。

    却又好像比以往更冷，冷到化作刀刃穿透扶澜的一颗心。

    “此事本尊自有定夺，无需九公主多言。”

    九公主嫣漓笑了，声音不同以往的娇俏：“最好如此，尊上别忘了，一开始将她带回天界，决定取她性命之人便是您。”

    话至此，屋内人便往外走来。

    下意识的，扶澜动用术法引了身形。

    直到离烬和嫣漓的身影消失在苍梧宫，她才踉跄的跌坐在地。

    醉意昏沉，扶澜脑海里满满都是刚刚听到的对话。

    师尊……要杀她，甚至从一开始将自己带回来，就是为了杀她！

    纷乱的思绪绕成一团乱麻，怎么解不开。

    待离烬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看着满身酒气的扶澜，他好看的剑眉微蹙：“醉了酒不回去休息，来本尊这儿作甚？”

    扶澜没说话，只是仰头望着他。

    月光从头顶倾泻下来，给离烬周身披了层柔光。

    那么温柔，也那么遥远，如似梦般。

    扶澜茫然的朝他伸出手：“师尊……”

    下一秒，手被人握住。

    离烬将人拉起来，在扶澜撞进他怀中前一秒，将人扶住。

    “日后嫁进青鸾族，便莫要如此胡闹了。”

    他说着，带着人朝扶澜的寝殿而去。

    离烬身上好闻的冷香丝丝缕缕侵入鼻息间。

    扶澜回过了神，却又不想醒。

    自从长大之后，师尊便很少与她这般亲近了。

    像是撒娇般，扶澜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师尊，你背我回去好不好，就像小时候一样？”

    离烬没回答，一步步向前走着。

    扶澜却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廊桥上。

    半晌，离烬无声叹了口气，将人背起：“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

    熟稔的无奈宠溺，让扶澜一瞬间红了眼。

    她怎么也做不到把对自己这样好的离烬，和刚刚那个许诺会杀了自己的人联系在一起！

    环在离烬脖颈上的手臂紧了紧。

    扶澜压着哑意：“师尊，扶澜真的会是您唯一的弟子吗？”

    离烬没有犹豫：“嗯。”

    扶澜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