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多问,不爱说废话,不懂得表达感情,脾气bào躁。 可是我就那么落泪了,明明她什么也没有说。 当我找她要钱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给我了。 去医院的时候,她一直陪在我身边,从头到尾,她没有追问我任何东西。 只是在手术的时候坚持要进去,并且全程都握着我的手。 我昏睡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最后入眼的是叶爱红那张历尽风霜的脸,皮肤不再嫩滑,身材微微有些走样,却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华。 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明明比我还要紧张,却还安慰着我: 别怕,妈妈在这。” 那时候,我才第一次意识到,以前是错的多么离谱。 *********** 周末在家和爸妈坐在一起看电视,爸爸最近在学着炒股一直在关注经济上的新闻。而妈妈则坐在一旁戴着老花眼镜织着毛衣。 我无声地盯着妈妈灵活的手指,缠缠绕绕的毛线安然的附在她蜷曲的手指上,指法灵活,那毛线一点一点的向前进,成为众多针脚中的一员。 这个周末还去见一个吧,每次你都心不在焉,我真拿你没办法了。” 一听她又开始提相亲的事,我的头痛就开始发作了。 妈,不去行不行啊?”我恳求地看着她老人家,希冀她能大发慈悲饶了我。 叶爱红手上的动作一滞,转过脸来严肃地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你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我费了多大的jīng力才把你弄回学校去,你现在有份体面的工作,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我没有顾忌什么……”我低声嘀咕,我真的没有顾忌,只是不想接触别的人而已。 于季礼。”叶爱红一顿,表情肃然:我真的不想提这件事。但是你上次在那孩子面前说自己流过产,你知道对一个未婚女人来说,这样的后果多严重么?” 一听她又开始提这件事,我的眉头微微拧起来:妈,你难道不明白我真的不想结婚么?” 那你想怎么?连孩子都不要的男人,难道你还等他?于季礼,我不问不代表我没有想,你别把我当傻子,你的心思我清楚着呢。你再怎么也要给我结婚,一个女人像你这样像什么样?” 妈——” 我不能忍受她毫不知情的胡乱猜测,我很感激她对我的纵容,却不能忍受她对那段过去的诋毁。 什么都有的商量,这个免谈,不满意这一个,我再给找。” ……” 见我们母女有燃气硝烟的趋势。 爸爸赶紧从中劝解,他故意嚷嚷着:看电视看电视,最近的地产新贵呢,轻工跨业的。” 我们被爸爸这一声嚷嚷吸引了注意力,一同转过头去。 电视里正在播出的,是一个经济类的访谈节目,每期都有业界专家和jīng英的访问。 妆容jīng致的主持人笑容完美地面对镜头,从容不迫的提着问。而回答者西装合身,挺直着背脊坐在沙发上,不言自威。 我的视线瞬间失焦,一直紧紧地盯着电视机。 那声音,那眉眼。 太过熟悉,熟悉到我觉得又是自己做梦了。 一直到节目结束的音乐响起,我都没有从怔楞中反应过来。 刚才电视里的,是江海洋么? 也许是?因为那脸庞熟悉到不能再描摹。也许又不是,因为那冷峻不是我所认知的。 近两年我都刻意避开与他有关的消息。埋头学习,埋头准备司法考试,我以为这样的忙碌能让我忘记,至少能让那些印记浅一些。却不知,只要一瞬间,我筑起的所有防备就全部瓦解。 心底那些温暖而疼痛的记忆折磨得我的心剧烈的绞痛。 那些痛苦的梦魇又开始纠缠,那天后我常常会夜半被惊醒,继而失眠,一身的冷汗,一脸的泪水。独自下chuáng寻一杯凉水,让紧张少一些。 夜安然的静谧着,我却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 清晨的阳光是和煦而温暖的。 我将最后一截油条下肚,拿出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手。 这条街的年代有些久远,两旁的天地自有不同,一半是国家补给国企老gān部的分配房,虽不是十分豪华,却很是安整。 而另一边,则是规划将要拆迁的旧房。 爸妈都是国企退休的老gān部,拿着津贴分了现在这套房。楼下被规划着建了一排门市,大多是些个体户在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