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北疆归来的路上,你说好听的曲子能让人怀孕。” 顾衣点头,这话她说过。 小太子十分兴奋,腿都支棱起来了。 “本王打算父凭子贵。你孩子都怀上了,顾争凌难道还会阻挠你我?” 顾衣:“?” 她问:“咱们就这么躺着?” “你要使劲听。”小太子给她加油打气,“这我可帮不了你。” 她侧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太子,震惊,“你就没看过什么禁书?或者,宫中嬷嬷没教过你什么?” “看书?”太子摇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读书。当初若不是为讨姨娘欢心,我才懒得读书。” 原来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顾衣幽幽问,“你仔细思量,今日就算我努力怀上了,孩子也不是你的吧?” 太子猛然坐起! 半夜落了场冻雨,细碎无声,却又落地成冰。 时断时续的笛声悲凉悠远,像极了这昏暗的夜色。 顾衣的脚冰的厉害,迷迷糊糊中一直试图找个暖和的地方。 太子第十次将顾衣的脚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他睡意全无,爬起来,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chuī笛的魏詹看见他出来,喜极而泣,抖着已经冻成冰的胡子,期期艾艾叫了声“殿下”。 太子忙示意他噤声。 两人顺着屋檐,换到隔壁的书房。守夜的宫人忙送来热茶,被太子叮嘱给顾衣往被子里扔几个汤婆子。 “殿下,下官这曲儿是不是可以不chuī了?”天寒地冻,实在受罪。 太子比他还吃惊:“谁让你chuī一夜了?本王说过,让你助太子妃怀子便可。” 魏詹委委屈屈:“属下在等您动啊。您不动,如何能怀?” 太子怀疑地看着他,“本王动?” “殿下莫非还没有得过嬷嬷们教导?”魏詹看了眼太子发huáng的面色,心下了然。太子身体本就弱,对外又常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这样的身子,皇帝必然不可能让他早早就尝人事,动根本。 太子在这方面懂得越少,说明皇帝还是想让这个儿子活下来,并为此作了严格的保护。 魏詹偷偷松了口气。 太子还在纠结“动”与“不动”,“本王是没动,但太子妃动的厉害,她的脚总是往我身上蹭。” 太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魏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大变,慌忙捂住耳朵,“这个可不是臣能听的。殿下,日后这种事还是少对外人言说比较好。” “嗯。”太子吃了口热茶。 他略烦躁,转头说起自己擅长的事来。 “这场冻雨一下,温凃即便还有命,也活不了了。除非……”手指随意地敲打着桌案,“除非有人救了他。” “殿下真的捅了他一刀,并将他扔到了山崖下?” “是。” “如此重伤,他被推下山崖后即便还活着,也无法动弹。如今山崖下找不到尸体,他必然是被人救走了。” 太子点头:“本王也是这般猜想。所以父皇当时被晋王发难,本王特意把呼噜声打的特别响。父皇果然就把差事推给了本王。” “……殿下英明。咱们接手了找人的差事,好方便暗中灭口。” “不。之前本王确实想杀了温凃,不过今日早朝时,父皇还在维护张家,实在令人生厌。这个温凃就让他再活两日,除掉张家,再慢慢杀了不迟。” 魏詹担忧:“可一旦将他找到,他难道不会告发您?” 太子轻笑一声,眼睛垂下来,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一片yīn影,像是凝着残冬的寒意。 “一个无权无势却是正统的太子,和一个拥有皇帝宠爱、只差一下就能结果的贵妃,你说,晋王会选择先与谁为敌?” 冻雨一直下到天色蒙蒙亮。 禁军何宿过来禀道:“臣等找了一夜,并未发现温小王爷行踪。京郊许多庄子,温小王爷很有可能或被抓或藏身到这些庄子里。臣想借用殿下令牌,好方便入各府的庄子搜查。” “这个好说。”太子没有丝毫犹豫,解下令牌,扔给了何宿。 这可是储君令牌,如太子亲临,同样能号令群臣。何宿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太子就直接解了令牌给他。 也不知道是太子心性太过单纯,还是太信得过他们? 何宿拿着令牌,心绪复杂地出了书房。 到了辰时,顾衣才睁开眼,她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衣裳,这才想起来,她这不是在家,而是跟着太子一起宿在京郊。 她掀开被子,便有几个汤婆子被甩出去,骨碌碌滚到地上。 一、二、三……六。 锦被中居然藏了六只汤婆子! 怪不得她被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