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现覃最过敏开始,去医院打针拿药做化验,他自己还平白磕一嘴血,下巴杵得跟个牛角包似的,关心一下还被警告了。 这哪是给自己招了个弟弟啊。 这分明是往家端了个慈禧,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 江初倒也不是多想碰他、非碰不可。 那不是过敏了么? 退一万步说,要不是因为过敏,一平胸糙老爷们儿真当他多乐意碰呢? 再退十万步,退到中午,本来眼前坐在他餐桌前面拿眼珠子标着他的人,压根儿就不该到他这儿来。 江初跟覃最对视一会儿,笑了笑,往后坐在沙发扶手上。 “你平时没事儿是不是总打架玩儿啊。”他问出了刚才在车上没开口的那句话。 覃最没说话,估计也是没听明白怎么话题突然就转这儿了,继续盯着江初。 “你现在得明白一件事儿,小覃最。”江初又挑了一筷子冷面,直接忽视覃最因为他这个称呼皱起来的眉毛。 “你,现在住我这儿,是你亲妈跟你后爸共同的决定。”江初慢条斯理地接着说,“跟你乐不乐意没关系,现在跟你有关系的人是我。” “你以前在你自己家里怎么样我管不着,以后你从我这儿出去了,我也管不着,但你现在人在我屋檐底下,在我这儿过敏了,我就得管你,该碰就得碰你,明白了么?”他对覃最说。 覃最那眼神儿的意思就是没听明白,跟江初又对着盯了会儿才嘴唇一磕碰说:“随便。别碰我。” “我可太惜得碰你了。”江初都让他气乐了。 他站起来把碗搁在餐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覃最。 “这样吧,你不是会打么?”江初抬了下眉毛,“跟我动两下,你要能把我摁在沙发上,以后再碰你一下你给我当哥。” “要是你被我摁那儿了,”江初顿了顿,想想,“以后当哥哥的想对你gān嘛就给我受着,在我跟前儿把你那些矫情毛病都给我收起来,行么?” 江初这话说得有模有样的,覃最的目光都锐起来了,滑到他肿着的下巴,又嘴角一挑,耷着眼皮有点儿想笑。 自己都磕成那样了,还在这儿大言不惭。 “你表情给我注点儿意啊。”江初大概能猜到覃最在想什么,指了他一下,“来不来?” 覃最慢慢悠悠地站起来,扫了眼客厅:“就在这儿?” “这还不够你施展?目的地反正就是这张沙发,你要能把我扔里面chuáng上那也成。”江初把周腾往旁边轻轻蹬开,周腾往地上一趴,不愿意动,覃最弯腰掇着它的胳膊把它抱走。 “让你一只手?”他看着江初的下巴,微微歪了歪头,有点儿故意的挑衅。 江初眯着眼就笑了:“行啊。” 说着要动手,覃最站定在江初跟前儿,还是觉得不太好真上手碰他。 他手劲儿是真的挺大,又不能往肚子这种软和的地方招呼,往上走,再一拳头给江初砸出鼻血,那他这脸明天就真没法出门了。 江初没他那么些顾虑,开口就说实际的:“打架我总得碰着你,你那后背能招么?” 覃最松松肩胛骨,“嗯”了声。 江初点了下头,接着没给覃最一点儿反应的机会,脚往覃最两腿之间一别,扳着他的右胳膊就往身后拧着掀过去。 覃最眼神猛地一凛,江初的力道竟然出奇的大。 他甩出左胳膊肘要往江初肋下顶,江初却用胳膊一搂,架着覃最的左臂将他整个上身旋了个个儿,别在覃最双腿间的膝盖同时往上一拎,顶着他的大腿内侧就把人往沙发上压下去。 “你说的让我只手啊。”他在覃最耳后笑着说。 覃最膝盖重重抵在沙发上,这时候其实他胳膊弯绷上力气,也能把江初给摔出去。 但是没等他运劲儿,江初把着他胳膊的手却顺着脊柱突然往下一滑,在他腰窝上揉了一把。 覃最从来没打过这么速战速决的架。 关键“决”的还是他自己。 随着江初那一手小动作,他整张后背连着腰一麻,紧接着就被江初用膝盖抵着大腿,以一个倒捆猪般的姿势,彻彻底底脸朝下地卡在了沙发上。 肚子上还正好窝了个抱枕。 全程不过三十秒。 覃最青着脸挣了两下,江初笑着没撒手,还腿一跨直接坐在他屁股上,弹弹他的耳朵愉悦地问:“服了没?” 覃最从耳朵到脖子迅速飞红一片,一声都不想吭。 实在是太他妈窝囊了。 江初心底的不慡排解一空,像个万恶的大地主,张狂地骑在他弟弟的屁股上,进一步补充言语羞rǔ。 “有时候过于保护什么东西,就等于把弱点往人脸跟前儿送。”他还拽了一下覃最大裤衩的裤腰,“啪”地弹出声响儿,“你劲儿是挺大,不过我好歹也学了几年擒拿,被我摁着不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