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工奇谈

茗街,一条百工汇聚的传奇老街,东方秘术在此悄然复苏。陈青衫生于茗街,在父亲失踪后,继承家业成为专事丧葬的“白主子”,人称“棺二代”。一夜之间,陈青衫被卷入种种诡谲事件中,被爱囚禁的活尸、献身邪神的暴食者、吞噬罪恶的西洋镜、为爱屠戮的蛊女……

第62章儿时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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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儿时故友

    陈青衫抬头看看殷森,他正老神在在地喝着茶。

    “药吃完了,我们走吧!”陈青衫急着说。

    “我可没答应你什么,”殷森一脸耍无赖的表情,“这件事不同寻常,但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非要继续,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你死了,谁去找你爹?你指望我去找他回来,给你办场白事?”

    陈青衫被呛得哑口无言,但这件事看起来也确实与自己没有关系,再坚持下去,就显得无理取闹了。

    殷森放下茶杯,起身转了转嘎吱作响的脖颈,瞥了他一眼,说:“我回去了,你最好老实一点,趁早断了去送死的念头!”

    陈青衫被殷森的话气着了,愤恨道:“你走吧,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殷森一脸淡定,全然不在意陈青衫的话,只在出门前留下一句话:“电饭煲里有粥,饿了就吃。”

    门在他身后关上,陈青衫才轻轻吐出那句“知道了”。

    站在玄皊寺后那条山道上,经受着冷风的蹂躏,陈青衫忽然有一丝后悔没听殷森的话。明明中午喝完粥的时候,已经觉得好了很多,烧也退了,怎么这会儿又觉得两脚打飘,有点晕乎呢。

    他是想方设法从茗街外绕了个大圈来到勒马峰脚下的,就怕被殷森撞见。难道现在就要放弃,乖乖回家躺着?

    陈青衫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十余米外的平台上,那口井似乎在无声地召唤着他,曾覆盖于井口上的油纸伞已经不见踪影。他不甘心地继续往前走,越来越觉得身子难受,呼吸变得有些艰难,耳中也嗡嗡作响。

    终于,陈青衫强撑着来到井边,那高出地面一尺不到的井口,外壁上斑驳地布满了陈年青苔。刹那间,他觉得力气像被抽光,腿一软便跪倒在井边,两手牢牢地扒住了井沿。

    他使劲睁了睁眼睛,缓缓探出脑袋,往幽深晦暗的井道里张望。

    这一眼,差点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

    井底,是一汪深不可测的黑水,一对男女在水中贴面而立,身上还穿着那身大红的冥婚礼服。他们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窥探,竟齐齐仰起头来!

    两张湿漉漉的面孔上,撑满眼白而不见瞳仁的眸子像四柄短刃,目光剜心,冷漠地瞪视着陈青衫,好像在责怪他,惊扰了他们的甜蜜时光。

    更诡异的是,井壁上的砖缝里,忽然滋出一缕缕鲜红的血液!转眼间,那对井底的男女就像浸在血池中一样,血腥可怖。

    陈青衫脑中像有一根弦忽然崩断,连忙撑起身子想要逃离,却发现双手所撑着的井沿,变得像一堆砂砾,在他掌下瞬间崩塌,他的身子也随着支撑物的溃散向前倾倒。

    就在陈青衫绝望地以为自己要坠入井中时,忽然感到后颈贴上来一只冰冷彻骨的手!

    那只手一把抓住陈青衫,猛地将他用力往后一拽。陈青衫仰面坐倒在地,眼前重现光明,斑驳的阳光穿透树影映在眼里,竟让他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陈青衫缓缓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面前冷不防的出现一张黝黑而棱角分明的脸。

    “青衫!怎么是你?”那人惊呼着,年轻的脸庞满是诧异,“你、你还记得我吗?”

    陈青衫的视线依旧有些眩晕,他盯着眼前那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孩,恍惚了十几秒,猛然想起他是谁:“康小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一直在忙,”那个叫康小佑的男孩放下背上的篓子,一脸关心地扶着陈青衫的肩,说:“你的气色很糟糕!”

    说着,他便从腰间挂着的布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抠出一小坨青绿色的药膏,不管陈青衫怎么反应,径直就往他眉心间一抹。

    顷刻间,陈青衫只觉得一股清透的凉意从眉心蔓延至整个头部,鼻子里嗅到某种芬芳的气味,身子莫名舒畅,恼人的晕眩感也被驱散不少,总算缓过神来。

    “好些没?”康小佑关切地问,扶着陈青衫站起身。

    陈青衫顾不上回答,他惊讶地发现,刚才明明已经溃散成沙的井口,居然完好如初,依旧布满如牛皮癣般的墨绿色青苔。他一步迈上前,撑着井沿往下张望,却诧异地倒抽了口冷气。

    哪里还有什么浸在水中的男女?往下约莫四五米深处,只有一层枯叶和堆积的泥沙,很明显,这是一口废弃的枯井,看起来早已不通水源,也难怪井上没有任何汲水的装置。

    或许,刚才井中令人惊骇的一幕,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觉。那么,难道之前他和殷森亲眼目睹的死尸行山跳井都不曾真正发生过?一切都因为他们不慎进入了某个诡异的幻境?

    可是,他刚才来的路上,明明看到了这山道上有许多凌乱的脚印,必然是那些人留下的,这不足以证明当时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陈青衫不住地战栗着,这种分不清真实与虚假的感觉,让他茫然无措。

    康小佑凑上来,也往井中张望了一番,眉头顿时拧紧了,说:“这口枯井……很邪……”

    陈青衫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脱口而出:“你也看到了?”

    康小佑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有时候,看不到的才更可怕。”

    对于这句话,陈青衫简直不能够更加赞同了。

    也许是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压抑,康小佑故作轻松地说:“咱们走吧,你病还没好,先去我们家铺子里坐坐。”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陈青衫诧异地问。

    “今天凌晨一点多,森哥就来我们家敲门了,说你受了风寒,发高烧,让我姐给你抓付药,”康小佑坦然回答,随即关切地问,“你怎么还没好就跑来这里?”

    “呃,一言难尽……以后再说吧!”陈青衫连忙转移话题,“小佐也回来了?”

    “那当然!我们肯定得一起回来啊,就是我姐让我来这采药的,说要好好治治你,”康小佑拍拍背后的药篓,“还好让我碰上你,不然你准得跌井里。”

    “好好治治你”,典型的康小佐风格,绝对是她的原话无误,陈青衫忽然有点胆战心惊,想着还是先回家躲一躲。

    康小佑看出了陈青衫的心思,便伸手要抓住他,却在刚触碰到他的手腕时,把陈青衫冷得不自觉躲闪了一下。

    康小佑像触电般收回手,脸色有些尴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大步流星往山下走去。

    “小佑,等等我!”陈青衫喊着跟了上去,心中暗想,原来他还是那样,承受着命运的恶作剧。

    陈青衫再次回头看了看那口井,没有任何变化,就孤零零地杵在那里,像一只蛰伏休眠的异兽,耐心等待下一波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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