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我们只不过是交易关系,他拿我没有的,来换我仅有的,很公平是不是?” 看样子,沈子真得喝高了。 夏澄没想到她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 “酒还是得少喝点,不管你想换什么,身体要顾,只有你的这副躯壳会跟着你一辈子,其他的东西,反正换了都换了,多想也无用。” 青春、美丽甚至是年轻的生命,就算不换,也总有一天会失去。 沈子如果想拿去换更有意义的东西,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夏澄不会因此看不起她。 但身体只有一副,玩坏了,那才真叫做后悔莫及。 没钱,或者死亡,其实都不可怕,最可怕是被病痛折磨,一点一点把人摧残得不像个人。 夏澄看过太多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的病患,他们愿意用他们所有的,去换回健康的身体,然而这是不可能做的事,医学再昌明,也有它的极限。 第59章 带坏 沈子坐了片刻,酒醒了一些, 她又得赶紧回去房间, 侍候她的李先生。 她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夏小姐,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谢谢你没有用有色眼光看我。” 夏澄颔首, “我相信你也不会在乎我怎么看你,最要紧的是你怎么看你自己。” 沈子说:“对, 你说的没错,可我好不容易捱到现在这个位置,要我放弃, 我做不到, 不过我是不会吃亏的,即便我得不到尊重跟爱, 但至少我离开的时候还有钱。” 夏澄说:“该怎么说呢, 你能看得这么透彻, 我很佩服。” 不是虚伪, 用来敷衍人的话,她前世就做不到这样。 没到社会上打滚过,还是有差别, 她的眼睛里,只看得到曾经拥有, 与后来失去的那些。 沈子笑,“大家都是出来逢场作戏, 谁会去谈真感情?说什么把持不住,不过是借口。” 夏澄点头,“一时的寻欢作乐,不足以让人沉迷,稍微有点自制力的人,都能控制得很好,你非常聪明,我相信你的成功不是因为偶然。” 沈子讪讪地说:“你太抬举我了,我知道他们私底下都说我傍大款。” 夏澄说:“有那么多人傍大款,也不见得每个人都会成功,你不用妄自菲薄。” 她们一起走出厕所时,便看见等在外头,心急如焚的陆致远。 沈子转过头,对夏澄扬起一抹“你看,我早跟你说是这样了”的微笑。 夏澄扯扯嘴角,算是接受她的调侃。 像沈子这样的女人,只有极少的情况下,才会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夏澄不会因为有这个荣幸,就误以为她是只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陆致远走过来,轻轻地抚摸她的脸,“怎么出来了也不说一声?” 夏澄说:“我觉得闷,里头的烟味太重了。” 陆致远迟疑片刻,才问:“你跟那个女人认识吗?” 夏澄摇头,“以前不认识,但刚刚我们在厕所里说了一会儿话。” 陆致远说:“你别骂我大男人主义,可是像她们那种女孩子,你少接近比较好。” 夏澄失笑,“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自己接近可以,就不准其他人接近,你这么说,不怕我会吃醋吗?” “你肯吃醋,我还求之不得。” “油嘴滑舌,没半句真话。” 陆致远顿了顿,“其实我怕她会带坏你。” 天底下的男人都希望妻子能跟情人一样懂他们的心,可要他们容忍妻子像情人那般恣意飞扬,不如拿把刀,叫他们自杀。 宁愿老婆乏味至极,也不愿有机会做乌龟,这是身为男性的尊严,不能轻易妥协。 夏澄无奈,“想带坏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那也要我自己愿意被带坏才行。” “你会不会嫌弃我?” 他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问题,虽然有些可笑,但夏澄知道他很认真,所以她不敢真的笑出来。 “不会。” “真的?你不是在骗我?” 夏澄举起手,“我对天发誓。” 陆致远拉住她的手腕,“我信,你别乱发誓。” 夏澄感叹地说:“陆致远,我想你是真的很喜欢我,不然不会说出这么rou麻的话。” 陆致远没好气地说:“姑奶奶,你到现在才发现?别再说这种话挖苦我,我受不了你一二再再而三的嘲笑,我内心很脆弱的。”他捂住自己的心脏。 夏澄忽然觉得这样的陆致远,非常幼稚,也非常可爱。 她忍不住拉低他的身子,在他的嘴唇上飞快地一吻。 “这样安慰到你了吗?” 陆致远活到快三十岁,早已经忘记脸红是什么滋味,可也不知道是酒喝太多,还是他被夏澄突如其来的吻给吓到,他浑身血液冲上脑门,整张脸红得像西红柿。 夏澄好笑地揉揉他的脸,“唉唉唉,你怎么这么有趣呢。” 稍晚的时候,由陆致远送她回家。 车子停在屋子旁的角落里,陆致远不让她下车,他倾过身来,对她吻了又吻。 他没有更进一步,不规矩的行为,但只这样,就叫他留恋不已。 陆致远真舍不得放夏澄走,他希望能无时无刻与她在一起。 他们都不是年轻的孩子,可这是第一次,夏澄体会到何谓热情似火,那高温足以让两个人在车里燃烧。 她似乎找到,能跟陆致远一直走下去的理由。 或许是他终于不那么完美,也会像个正常人一样有情绪。 说来幼稚,她喜欢看到陆致远紧张她的样子。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像老苏恒家中的一座沙发,虽然长着四只脚,但却只能一直待在屋里,等待主人偶尔有空回来时坐一坐。 老苏恒有恃无恐,从不担心她不在家里,每当他需要她的时候,他会回到她身边,告诉她,还是跟她在一起最自在。 可惜沙发永远只是沙发,人们把它摆在自家的客厅里,不会带它出门炫耀,更不怕有人来偷走它。 连贼也不要这么笨重又没价值的玩意儿。 多凄凉不是? 女人就不该像她一样,把自己活成一件大型家俱。 因为陆致远的转变,夏澄开始觉得,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再只是一个手段高明的花花公子。 回家后,她的心情太过愉悦,以至于她完全忽略在阴暗角落里,看着她的那只鬼。 “今天玩得开心吗?”老苏恒沉声问。 夏澄不作声,她刚从浴室里出来,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片面膜,敷在自己的脸上。 鬼脸对鬼脸,再好不过。 老苏恒又说:“真难为他肯为你牺牲这么多,连争风吃醋,撒娇卖萌都使出来了,也怪不得你会对他动心。” 夏澄深吸一口气,“你别阴阳怪气的,讲重点行吗?” “他要骗你上床,你不要上他的当。” “呵呵。” “你笑什么?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你不用生气,我只是在提醒你。” 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