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怀中少女略有调侃的话语,苏逸难得的老脸一红,自己方才那点隐秘心思都被织欢知晓,如今更被其暗暗点出,纵使她平日再如何冷酷无情,此时在心爱的人面前也有些乱了阵脚。 只是苏逸心中却欢喜的很,她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她喜欢织欢在外对于自己无理由的偏爱与维护。 虽然这很有可能是迫于自己威压而做出的行为,但她只看中结果,过程不重要。 想来方才自己也该是误会了织欢,还是问清的好,见那道厌恶白衣早已走远,苏逸便也顺手拉着织欢入了马车内。 银木炭还在静静燃烧着,尽职尽责的驱散车内丝丝秋凉。 呵,狗女人还真是自觉,被拉进马车内的洛织欢眼见着苏逸鸠占鹊巢,毫无自觉地就半趟在首位软塌上。 想了想,洛织欢自动忽略掉上方女子暗示眼神,在那明显黯淡些的目光下,自顾自坐在了下方暖炉旁。 再温顺的人也该有些脾气,何况洛织欢也是接受了现代高等教育的人,在不危及性命以及不受皮肉之苦的时候,她还是有骨气的。 看到少女的动作,苏逸不着痕迹的收回双手,果然,织欢也是有小性子的,毕竟是位十八岁的女帝,静静瞧着,苏逸忽地笑道:“哦?怎么,织欢心中憋气?” 话锋一转,她又阴恻说道:“还是几天没收拾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装作取暖的洛织欢听后想也不想的就回怼道:“织欢哪里敢,夫君做的一切都该是对的,是朕错了。” 只是话刚出口,她就后了悔,心中开始忐忑不安,不会吧,这狗女人这么不禁逗? 偷偷瞄了眼软塌上的女子,洛织欢一时竟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生了气。 少女明显带刺的话语令苏逸无奈地站起,居高临下看着,少女青丝微卷,红色罗裙下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下巴却微仰着,难得透出点傲骨磷磷的意味。 她起身了,苏逸起身了,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阴影,洛织欢大气不敢出一口,心中更是纠结起,是认错呢,还是认错呢,还是认错呢。 苏逸迈步过去,方想伸手揽住少女,就听到那熟悉的认错声音。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向夫君耍脾气的,夫君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织欢这次吧。” 微扬的下巴早已垂下,只余或许是因害怕而轻轻抖动的肩膀。 不知该是好笑,还是心疼,苏逸短暂愣神后,就轻轻从后面环住少女瘦削身子,贴着其小巧耳垂缓缓吐着热气,直到肉眼可及的晕红后。 苏逸才清声道:“我方才生气是因为你一直盯着那宁白看,怎么,是我长得不如她吗。” 拽过织欢肩膀,苏逸强迫着少女那双秋水眸子望向自己。 眼睛的一瞬间有些茫然,洛织欢先是怔了证神,原来女人竟是因为这个生气,这是在吃醋?还是觉得自己威严受到了侮辱? 只不过这未免也太小孩心性了些吧,想通后,洛织欢还是忍不住笑意,随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银牙微闪,银铃般的声音在秋雨中越传越远。 顶着对面明显不解的目光,在其还没有不耐前,洛织欢强忍着笑意才解释道:“夫君竟是生这个气?我方才那里是在看她,我分明是在瞪她,那白衣女子实在放肆,竟当面对我讨价还价,朕又不是泥人捏的,岂能被人当做货物般毫无尊严。” 话至尾音,洛织欢已是加重了语气,更用上了这世界独一无二的自称。 听着语气不似作假,苏逸心里已是信了八分,却还想再求证下,便轻声出口道:“那你瞪我下。” 啊,这,怎么还有人会提出如此要求,抬眸望去,见面前女子神态认真不似作假。 那好吧,如此恳求怎能不应,这可是苏逸自己说的。 深吸口气,洛织欢稍微酝酿番情绪,尤其是想到这几天的种种屈辱,当下就决定好生公报私仇番,而对向苏逸的眸中目光也渐渐凝视起来,却还是收敛了些,唯恐苏逸届时真被自己瞪生气了可不好。 二人贴的极尽,苏逸可以清晰瞧见少女微扬的睫毛,一根一根,浓密又卷翘,似盛了弯浅浅的淡白月光。 而那道目光落在苏逸眼中,漫漫地也让她也有了和宁白相同的想法,就如春水映了梨花,秋水含了星光。 眼波柔软,苏逸唇角开始不自觉地上扬,直至放声大笑起来,一把揽过少女,她欺身而下,紧紧盯着那双正渐渐困惑的眸子认真道:“织欢当真是以此目光看向宁白?” “有什么问题吗?夫君可千万别迁怒于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并且我还收敛了很多。”洛织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末了更不忘提醒身上女子番。 这还是收敛了些的?听到这解释,苏逸心中竟生起些愤懑,那宁白竟凭白占了如此多便宜,可恨。 “这不关我的事啊,这真是你自己要求的,夫君莫不是忘了?”觉出上方女子那慢慢想要杀人的目光,洛织欢欲哭无泪,是什么让她信了这狗女人的话,活了两世的自己还真是活到了狗身上,还是太年轻。 气氛越来越压抑,洛织欢甚至能感受到车中隐隐含有煞气,就要绷不住的时候,她终于听到如临大赦的话语。 “那你以后万万不要拿这种目光看向任何人,除了我,可记住了?” 听出女子口中的认真,且这种要求洛织欢怎能不应,不及她深思,便马上颔首示意道:“嗯嗯嗯,我记下了。” “乖。”深邃眼中慢慢有藏不尽的笑意,苏逸亲昵的拍了怕少女脸庞。 似乎想到些什么,又出口道:“我方才说过你该有奖赏的,你便好生歇息番,待傍晚我再来唤你。” 在洛织欢不解目光中,苏逸很快就起身离去。 听着声响,确定苏逸已经走远后,洛织欢才长舒口气。 而对于女人口中的奖赏,她已不抱任何希望,她只想苏逸能够遵守诺言,立刻把自己脚上的锁链去掉,否则让她戴着这么个东西如何跑路。 仰躺在温软地毯上,洛织欢无趣的甩了甩脚踝,带起银链阵阵声响。 忽然又想起方才苏逸那离谱要求,她马上翻身自车中暗格里取出枚铜镜,开始对着那光可鉴人的镜面暗自凝视起来。 漫漫地,镜中少女面色越来越沉,直到马车中传出微不可查的轻轻唾骂声,及沉闷的敲墙声。 稀稀疏疏的秋雨还在下着,相隔数十米的中军大帐里却在进行着场不太正经的对话。 “司夜,你说十八岁的少女都该喜欢些什么呢,尤其是当她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 斜眼看向坐于上首的家主,司夜心中吐槽不已,你就直说那是当今女帝呗,何必如此拐弯抹角,怕不是把自己当傻子。 只是见其认真,司夜便也随口应道:“在下擅长打打杀杀,实在对这情爱之事不甚了解,家主不若再问问别人吧。” “你也知道,我这军营里都是些大老粗,且就算那些侍女也是自小长于苏家,那里有你这江湖人士见多识广。” 既然家主都如此发问了,司夜起码的职业态度还是有的,立于下方的女子斟酌番,便回道:“如果家主实在想对此了解番,不若去看看世俗话本,我以前闯荡江湖时,那些未经世事的贵族小姐都很喜欢读,尤其当书店有新的情爱话本时,常常卖的断销。” 听到这,苏逸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好主意,她自己不擅此事,但可以照本宣科啊,既然那些世家小姐喜欢,想来独居于深宫十八年的织欢也该喜欢。 并且这些年来,自己可从未向宫内进贡过凡俗话本,而那些皇宫侍从在没有自己的首肯下,更不会让其流入。 那这样的织欢对于情爱之事岂不如张白纸般任由自己作画。 心中大定,苏逸朝下望了眼,就淡淡道:“司夜啊,我知晓你轻功一向了得,不若,” “不若什么?”下意识的,司夜还是问了出来,只是话刚出口,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 “你看,这大军方行了两日,且今日行程还多有耽搁,那离京城也不算远,你现在离去,傍晚也就回来了。” 当下,司夜脸色就黑了下去,她果断摇了摇头,但好歹是自己的老板,思来想去还是找了个借口道:“家主,不是司夜不愿,实乃临行前小姐特意嘱咐在下,让我不得离开家主寸步。” 诧异的望了眼黑衣女子,苏逸不禁轻笑起来,好一会才揶揄道:“啧啧,怎么,曾经名满江湖的守夜人怎还会找借口了,还想拿家姐压我?” 紧接着苏逸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去,这个月的俸禄不仅恢复,我还翻倍给你,你若是不去,在返回京城前,你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两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未落,帐中的黑衣女子就已消失于原地,只有轻轻掀起的门帘在暗示有人经过。 世俗话本?小女孩应该都喜欢这种调调吧,望着桌上如山公文,苏逸小声嘀咕着。 ※※※※※※※※※※※※※※※※※※※※ 欢迎小阔爱们收藏评论哦 感谢在2020-10-22 16:20:48~2020-10-23 17:5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西风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