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圣旨下来前,这桩婚事决不能bào露! 他打算回京后便去求天子赐婚。 介时就算太子再气,也不会冒着抗旨的风险对楚府下手。 有了赐婚圣旨,便足矣保住楚府。 所以眼下,他只能按兵不动。 傅珩望着无边的黑夜,长长叹了口气。 父亲临终前的遗言,是要他守护云宋,保卫疆土。 而不是陷入尔虞我诈的党争中。 太子以仁善闻名,可暗中却yīn狠毒辣,他既奉旨摄政,便不能坐视不理。 他本无意与天子为敌,对诸多政务多加gān涉也是不愿助长太子的戾气,如今云宋边界安定,缺的是一位治世明理的君主,而不是手段残忍,心性愈发yīn暗的天子。 可终究他没能如愿。 也因此,一来二去,太子对他的成见愈深。 甚至不惜一切致他于死地。 他离京前在朝上疾言厉色,也是想让太子能认清形势,放宽眼界。 他不过一个异姓王,还能与他争天下不成? 当今天子沉迷丹药,不问朝政。太子为君不仁,暗中搜刮民脂,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忠王,也早在收敛钱财。 若由此下去,云宋如何还能保住当前繁盛。 内安外才定。 一旦京中纷争不断,几处边界又不会安生。 傅珩自小听父亲讲战场硝烟,也亲上浴血沙场,他无比清楚,战争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父亲遗言要他护好云宋疆土百姓,天子下旨将一半江山jiāo于他手,他就不得不担起这份责任。 哪怕他并不喜官场。 傅珩肩上的担子很重,且处境并不乐观。 可他做不到自私的卸下摄政王一职,过他喜欢的闲云野鹤的生活。 如今大陆,提起摄政王傅珩,有人惧怕,有人敬仰,有人视其为劲敌,也有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可他们很多人忘了,傅珩如今不过二十,才刚及弱冠。 却早已没了鲜衣怒马的少年气。 本该属于他的年少轻狂,张扬肆意,已被那几年沙场上堆积成山的尸体磨灭了。 这一夜,傅珩整夜无眠,直到天亮才逐渐睡去。 梦里,他看见了曾经见过的遍地尸首,看见了百姓慌乱无措的逃亡,看见了孩童孤零零的哭喊。 眼泪自紧闭的双眼而出,划过耳际。 没人知道,他们眼里矜贵清冷的摄政王,有多害怕他守护不住疆土百姓。 后来,傅珩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鸟语花香,小桥流水,还有漫天飞舞的彩蝶。 在花海之间,立着他心爱的姑娘,回眸看他时,笑的格外灿烂。 傅珩朝她跑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耳鬓厮磨间,恍惚有孩童张开双手,摇摇晃晃的朝他们奔来,唤他们,爹爹,娘亲。 欢声笑语,悠然自得。 傅珩唇角上扬,这便是他心之所向。 作者有话说: 儿砸,有没有想过,婈婈对你也所有保留。 傅珩:不可能! 后来,傅珩:……是本王眼界窄了 还有一章哈 第46章 回信[VIP] 任殊次日便回了昭河,出了城后便有一人飞快跃至马车里。 “大人。” 任殊揉了揉眉心才睁开眼:“如何。” 昨夜虽是装醉留在楚府,但楚之南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那些醉意也并不全是装的,而宿醉后的感觉并不好受。 来人摇头:“房里无人。” 任殊皱眉,停住动作:“无人?” 子时已是沉睡的时候,怎会无人。 来人正是昨夜暗入傅珩房里的黑衣人,名唤伏与,是太子豢养的杀手之一,如今听命于任殊。 “chuáng榻是冷的,昨夜似并无人就寝。” 任殊又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已经打听到那位二姑爷确实居住在幽归院,且今日一直在院中,怎会没宿在房中。 要么,是个意外。 要么…… 是早有防备! 任殊眯起眼,沉思片刻才淡声道:“无妨。” “过些日子再来一趟。” 他就不信,这么大个人还能不露面! “是。”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任殊又到过楚府几次,但依旧是无功而返,别说见到人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出来。 只知道,姓原。 如此,任殊疑心更重了。 这人显然是有意避而不见,且姓原! 摄政王的贴身侍卫不就是姓原么。 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_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桂花飘香的时节。 也是在这时,楚婈收到了京中回信。 这日,楚婈与傅珩在湖中捉鱼。 楚府有一片很大的湖泊,是外头引进的活水,里头还养了好些鱼。